嗔怒很懂礼貌地退却,换上微笑:
“哎哎,那儿是卫生间,这边,这边,不认识?”
不认识。旦走进屋里就切都不认识,连茶杯也不认识,连说话语气也不认识,连空气味道也不认识……这时候L开始明白:还是F医生说得对——空冥猜想可以负载任意梦景,实在答案便要限定出真实痛苦。
“茶呢,还是咖啡?”她问。
“哦,茶,还是茶吧。”
“抽烟吗?”她递过烟来。
“哦,是吗?”
要不要握握手呢?没有,犹豫下但都没有伸出手来——谢天谢地,就是说往日还没有磨光。
“那就,上去吧?”
已无退路。
走过无比熟悉楼门、楼梯、甬道,走进无比熟悉厅廊,看见是完全陌生装饰和陈设。
“晚上七点,好吗?们都准备好。”
准备好?
“好吧,七点。”似乎别无选择。
多年期盼,屡屡设想重逢,就要在七点钟实现呢还是就要在七点钟破灭?朋友行吗谢谢准备好——这几个字让L有种世事无常、命若尘灰之感。整整个下午,L心种恍惚什也不能想。
七点钟,诗人L走进F医生恐惧。
近,再从近处推远?
“喂,喂——!”
“呵,听着呢。”
“觉得,们仍然可以做非常好朋友。”
但是般朋友——这样似乎才完整。L想:不远也不近,个恰当距离。
“哦,自己来。”
“嘿,你还是别抽,好吗?”——不,这不是说L,是在说另个男人。
“呵,他心脏不太好。”她客气地解释,然后脸上掠过丝不易觉察嗔怒,对着另个男人:“喂,你听见没有?你心脏,说错吗?”
没错没错,那个男人心脏不太好,而这个男人心脏你已无权干涉。F还说什来——美丽位置?
“可诗人也在抽呀,”另个男人说,“总该陪诗人抽支吧?”
“介绍下,这是先生……这是L……”
“你好。”
“你好。”
“久闻大名,读过你诗。”
“咳,不值读……”
透过白杨树浓密枝叶,眺望昔日恋人窗口,于是L走进F对于重逢第五种设想:她恰好在阳台上,站在淡淡夕阳里,看见他,呆愣几秒钟然后冲他招招手,很快迎下楼来。
“哎——,你好。”
“你好。”
流行问候,语气也无特殊,仿佛仅仅是两个偶遇熟人。
“你真准时。”
“喂,行吗?想请你晚上来,行吗?”
又是行吗,可若不得行吗又应该是什呢?
“呵,当然。”
“太好,谢谢。”
谢谢?怎会是谢谢?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