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登基十八年,四海宾服远夷来朝,为大唐未有之盛世,此番功德不足长生吗?”
梅振衣:“帝王业是帝王业,长生道是长生道,世所行皆是缘法,皇上已享世间莫大之福缘,惜之慎之莫自为折损,陛下迟早会明白。”
李隆基仍不住追问,梅振衣迫不得已答道:“养生延年之术,自古不缺显传,陛下若有疑问,往后可命人召见张果,他就在关中修行离长安很近。只能劝陛下欲不可奢,灵台常明,莫为声色谀媚之事所迷。”
从宫中回府,梅振衣思虑再三,还是做件本没有打算做事,托二弟振庭私下打听两个人,有什消息立刻派人送信告知。他找人是男女,男叫安禄山,女姓杨,小字玉环。
除这件事,梅振衣直在府中为父亲守孝,连三个月寸步未出。行儿也穿着孝衣,陪着父亲在夜间长跪,身为长孙
子还能有今天这般和睦,这生然无憾,早已乐天知命。”
梅振衣带着儿子在长安住下来,每天陪着父亲读书说话,应行也常侍立旁。个月后,南鲁公溘然长逝,走十分安详。
南鲁公去世前天,远在洛阳三子梅振宇也接到兄长家信赶回。梅振衣身为长子,梅应行身为长房长孙,领着家中后辈为老人家守孝。所谓长孙并不是指年纪最大孙子,而是指嫡长子嫡长子。
梅孝朗享世富贵之福,高寿安详而去,这是喜丧。朝中诸臣吊唁不绝,梅振衣身穿孝服接待回谢。宫中传旨抚恤,加恩陪葬乾陵。
乾陵是唐高宗与武则天合葬陵园,古代帝陵范围很大,不仅仅安葬帝王,还有重要皇亲以及功勋重臣,这是身后莫大荣耀。比如汉代大将军霍去病,就陪葬在汉武帝茂陵旁。
唐代爵位是世袭,本应由梅振衣继任南鲁公,他上表固辞,而南鲁公也早有遗言让次子,也就是裴炎外孙梅振庭袭爵。皇上李隆基从其请,梅振庭袭南鲁公爵,另赐梅振衣银青光禄大夫,梅振衣引先师孙思邈例,仍然固辞不受。
李隆基没再坚持,下旨加封梅振衣为“三山弘道正真人”,赐金百两,并在宫中召见他。
再见李隆基,这位君主人过中年,腰腹明显发福,脸也圆润不少,微微有些肿眼泡,但眼神还很明澈不算浑浊。梅振衣与二十多年前上次见面时相比,形容毫无改变,留着三缕黑髯,仍是二十多岁相貌,俊朗而飘逸。
李隆基十分感慨,谈话时问道:“供奉道祖虔诚,宫中也接见修士甚多,却未得长生久视之道,梅真人乃仙家高人,可有教?”
梅振衣答道:“天下众生承平之福,就是帝王世修行功德,如此也不枉不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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