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凝视着双手,先是手背,然后是手掌,“从没意识到,自己老成这般模样。”
“人们意识不到。衰老过程太缓慢。凡人照镜子时,从未真正看清过镜子里自己。”
他轻点下头表示同意。“真不可思议,”他说,“没丝生疏感。舒服多,但只此而已。有点像在小旅馆住久,再次躺回自家床样。”他看着,“你没留下什纰漏,对吗?”
没立即回答他。他站起身来——站立不稳,左摇右晃片刻,不得不抓住书桌边缘——将衣服剥个干净。现在,他身上衣服要太松,要太紧,视身体不同部位而定。“好家伙,”他说,“都多少年没见过。”他大笑起来。“不瞒你说,从未让下半身统治过上半身。不过,直想翻筋斗。”
“请便。”
全取决于你。”说,“放纵你心中最阴暗欲望,不会让你境况变得更糟;行善积德,不能让你境况好转。要是你话,会放飞自,尽所能地声色犬马。”
“正有此意。”他眼神冷静而清亮,“们需要见证者吗?”
“就是。”
“啊。”展开羊皮纸,这个动作碰到墨水瓶盖子,盖子从书桌掉到地板上。“请问,你能帮把那个捡起来吗?现在弯腰没以前利索啦。”
待他直起腰时,已经签好名字。“瞧,”说,“都完成。”
他摇摇头,笑道:“荒疏良久,搞不好脚底打滑,狼狈落地,摔断脖子。哦,再不必担心这类事。”
是,他读过合同,解条款。他完全豁免任何形式伤病,以及因z.sha、事故或意外造成突然死亡。合同第十六段,第四小节规定,如果他选择上战场作战,必须举着透明盾牌保护他,以防他受到哪怕最轻微擦伤。如果他砍掉自己脑袋,必须完好如初地给他装回去。各种不测事
他表情惊讶,甚至于震惊。“好极。”他说。
从他那里拿回羊皮纸,卷好塞回管筒里。简单如斯。
“对。”他在微笑,“先恢复青春,之后,可以劳烦你带去瞧瞧地球上每个王国吗?”
“举手之劳。”说着恢复他青春。他背变得笔挺。他脸像是冒起泡,与此同时,颔下赘肉持续向上流动,填充进凹陷双颊。颧骨开始丰润突出,面部肌肤被拉伸抚平。他不由自主地弯曲着手指,意识到关节炎和风湿已无影无踪;双手不再形如鸡爪,指关节看起来也平复。他头发恢复原色,如发芽般长回来。颗颗久违牙齿从早已愈合牙床中弹出,他脸不禁皱成团。“你该提醒,会疼。”他咕哝道。
“万分抱歉。”说完,消除他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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