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秦中书道:“原来凤老四在后面,何不请他来谈谈?”管家从书房里去请出来。只见个四十多岁大汉,两眼圆睁,双眉直竖,部极长乌须垂过胸膛;头戴顶力士巾,身穿领元色缎紧袖袍,脚踹双尖头靴,腰束条丝鸾绦,肘下挂着小刀子,走到厅中间,作个总揖,便说道:“诸位老先生在此,小子在后面却不知道,失陪紧。”秦中书拉着坐,便指着凤四爹对万中书道:“这位凤长兄是敝外这边个极有义气人。他手底下实在有些讲究,而且部《易筋经》记烂熟。他若是趱个劲,那怕几千斤石块,打落在他头上身上,他会丝毫不觉得。这些时,舍弟留他在舍间早晚请教,学他技艺。”万中书道:“这个品貌,原是个奇人,不是那手无缚鸡之力。”秦中书又向凤四老爹问道:“你方才在里边,连叫‘妙,妙’却是为何?”凤四老爹道:“这不是,是你令弟。令弟才说人力气到底是生来,就教他提段气,着人拿椎棒打,越打越不疼,他时喜欢起来,在那里说妙。”万中书向秦中书道:“令弟老先生在府,何不也请出来会会?”秦中书叫管家进去请,那秦二侉子已从后门里骑马进小营看试箭去。
小厮们来请到内厅用饭。饭毕,小厮们又从内厅左首开门,请诸位老爷进去闲坐。万中书同着众客进来。原来是两个对厅,比正厅略小些,却收拾得也还精致。众人随便坐,茶上捧进十二样攒茶来,个十二岁小厮又向炉内添上些香。万中书暗想直:“他们家排场毕竟不同,到家何不竟做起来?只是门面不得这样大,现任官府不能叫他来上门,也没有他这些手下人伺候。”
正想着,个穿花衣未脚,拿着本戏目走上来,打抢跪,说道:“请老爷先赏两出。”万中书让过高翰林、施御史,就点出《请宴》,出《饯别》。施御史又点出《五台》。高翰林又点出《追信》。未脚拿笏板在旁边写,拿到戏房里去扮。当下秦中书又叫点巡清茶。管家来禀道:“请诸位老爷外边坐。”众人陪着万中书从对厅上过来。到二厅,看见做戏场口已经铺设齐楚,两边放五把圈椅,上面都是大红盘金椅搭,依次坐下。长班带着全班戏子,都穿脚色衣裳,上来禀参全场。打鼓板才立到沿口,轻轻打下鼓板。只见那贴旦装个红娘,扭捏,走上场来。长班又上来打个抢跪,禀声“赏坐”,那吹手们才坐下去。
这红娘才唱声,只听得大门口忽然棒锣声,又有红黑帽子吆喝进来。众人都疑惑,“请宴”里面从没有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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