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自己没有地方可去
。回家不行，现在既太晚，也太早。于是他走上大街，又拐进
条小巷，立在黑暗之中，听着老鼠窸窸窣窣来回
声音，等待着黎明。他琢磨着，要是有人走过看到他腋下夹着书，站在小巷子里瑟瑟发抖，他该说些什
。几乎是因为害怕，他躲到幢房子阴影里，把手塞进口袋。这时候他摸到那些钱，好像是受到什惊吓样跳起来。他打球太过专注，完全忘记收进囊中那些块钱纸币。他摸到两团皱皱巴巴、绞乱在起钞票。现在这是阴冷潮湿两团，但不久之前，因为他沁汗大腿，它们还曾温热，甚至有些湿润。他试着在没有光亮情况下点钱，而且都没有把它们拿出口袋。他用指尖捻到钞票角，会判断刚刚是否点过，然后又去摸索下张钞票，就这样他点完个口袋，又去点另个。但他绝望地发现每两次点都不样，最后他放弃，突然又走回到大街上。
走进二十四小时营业咖啡店，他坐到倒数第二个座位上，把书放在最后桌。他希望在那里可以不被注意，至少能自己单独待会儿。坐下之后，裤腿就绷紧，他能感觉到鼓鼓囊囊口袋凸起着，即使不低头也知道外人看起来是什样子；他也不敢低头，既怕实际情况果然与他最坏预期相符，也怕会引别人注意到自己不想张扬东西。他心里想，这就像青少年勃起，总是莫名其妙，来得不是时候，等你意识到，它就已经在那里，不招即至，斥之不去，错得不成体统。
他点咖啡之后，把皱巴巴钞票先从右口袋慢慢抽出来。他想，大概因为他是个右撇子。然后他把钱张张地捋正、压平，它们依然带着潮气和丝盐味。十九张。接着他又把左边口袋装着也照样点遍。十二张。共三十加元。
他走出咖啡馆，钱都折得很好，放在他胸口衬衣口袋里；他心境完全变。他想回家，把钱交给父母。从小到大只知索取，这是他第份还算有些价值回馈。于是他心里突然满是对父母爱——他父母是奇怪人，他直觉得很难理解。他们依然会长途跋涉回肯塔基山，当老破车经过辛辛那提通往考文顿宏伟大桥，他们还是无法抑制地要表达自己激动情绪；回来之后车上红山土还故意不洗，停在院子里等雨水来冲刷；而且他们听也始终是“乡巴佬”音乐。
有那多次他为父母感到羞愧，此刻倒正是因为这个，心里有些愧疚。他还记得搬家之后第二年，他四年级，“家长之夜”那次经历简直不堪回首，他还记得当时是如何恳求他们要去，还能见识下学校里各种美轮美奂东西。当时他们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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