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肯定刚才没伤着自己吗?”她气愤地问。
他摇摇头。她看着他那双短小但有生气手,晒得黝黑。就是这双手抚摸过她,可她以前竟没有看过这双手。那手似乎很沉稳,就像他这个人样,有种内在沉稳,让她想去抓它,好像她够不到它似。她整个灵魂突然间倒向他,他是那沉默,那可望而不可及!而此时他感到自己四肢在苏醒。于是他用左手推着车,右手放到康妮那浑圆白生生手腕上,轻轻地握住她手腕,抚摸起来。随之,股火力顺他脊梁而下,直到腰腹间,令他活力倍增。康妮边喘着边突然伏下身吻他手。而此时克利福德头发光滑后脑勺正动不动地挺在他们眼皮子底下。
到山顶,他们停下来休息,康妮也乐得放松下。她曾经暗自希望这两个男人会成为朋友,个是她丈夫,另个是她孩子父亲。可现在她明白这幻想荒唐至极,这两个男人简直是水火不相容,他们互相排斥。这让她第次明白,仇恨是很奇怪微妙事情。她现在是第次有意识地绝对地恨克利福德,恨到极点,似乎觉得他应该被从地球上清除出去。恨他并且全然承认这份仇恨,让她感到十分放松,充满活力,这真奇怪。“既然恨他,那就决不跟他起生活。”她于是有这样想法。
到平地上,看守可以独自推车。克利福德和康妮拉起话来,想以此表示自己镇定。他谈起住在迪耶普伊娃姨妈,谈起马尔科姆爵士,他来信问康妮是愿意和他起开小轿车去威尼斯还是希望和希尔达起坐火车去。
“更愿意坐火车去,”康妮说,“不喜欢长途开车,特别是遇上尘土飞扬路段。不过要等希尔达意见。”
他站起身,捡起外套,把衣服搭在轮椅把手上。
“准备好吗,克利福德男爵?”
“就等你!”
他弯下腰,搬开挡车轮石块,然后全力顶住轮椅。这时康妮发现他脸色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苍白,神情更茫然。克利福德沉着呢,山坡又陡。于是康妮过去站到看守身边,说:
“也推!”
“她肯定要驾自己车,还要带上你。”克利福德说。
“很有可能!得帮把手,你不知道这轮椅有多沉。”
她走到轮椅后面去,和那看守并肩跋涉
她开始使出个女人愤怒时蛮劲儿推起来,轮椅因此走得快多。克利福德回头问:
“有这个必要吗?”
“太有!你想累死这个人吗?要是马达还行,就发动——”
但没说完她已经开始喘,不得不松懈点,这活儿出人意料地艰辛。
“好,慢些儿!”她旁边男人说,目光中露出丝儿笑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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