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睑和睫毛，只留下永远空洞眼神。护士见
哭倒在地上，问知不知道伤者是谁。告诉她，知道，那是丈夫！有位凶神恶煞神父来病房为他做临死祈祷，凄厉哭声把他吓得夺门而出。三天后，胡利安依然活着。医生说这简直就是奇迹，强烈求生意志力永远是医药无可比拟。他们都错
。原因不是求生意志，而是仇恨。过
周，那个被死神蹂躏躯体依然不肯投降，而他名字也换成米盖尔·莫林纳。他在那个病房里待十个月，直沉默不语，眼神炽热如火，始终不曾消减。
天天到医院报到。不久，护士开始对热络起来，有时也邀跟她们起吃饭。她们都是孤独坚强女人，等待心爱男人从前线归来。有些人确实等到。她们教如何帮胡利安清洗伤口、换纱布、更换床单，以及如何替个已无生命力病体铺床。她们也浇熄满怀希望，直言告诉，将来出现在面前，不可能是原来那个男人。住院第三个月，医生拆下他脸上纱布。胡利安变成骷髅。他没有嘴唇，也没有脸颊。那是张没有五官面孔，宛如烧焦木偶。他眼窝变大，现在成他唯表达工具。护士虽然没说什
，但是知道，她们看到他就觉得恶心反感，甚至害怕。医生告诉，那些紫色灼伤皮肤，将来会慢慢长回来。没有人敢提起他心理状况。大家都猜测，胡利安——也就是米盖尔——已经在那场大火中失去理智，他能够活下来，多亏有个不离不弃妻子悉心照料。凝望着他双眼，知道，原来胡利安还活着，他正慢慢地折磨着自己。他还在等待。
他虽然失去双唇，然而，医生认为他声带应该没有受到严重伤害，至于舌头和喉部所受灼伤，也比预期提早复原。他们猜测，胡利安直不愿开口说话，可能是因为丧失心智缘故。有天下午，大约是大火发生后半年吧，病房里只有和他两个人，于是，倾身吻他额头。
“爱你！”这样告诉他。
有个撕裂、沙哑声音从那个丑陋烧焦木偶嘴里传出来。那双含泪眼睛已经红。想拿手帕帮他拭泪，但他再次发出那个声音。
“离开！”他说道。
“离开！”
新村仓库发生大火两个月后，卡贝斯塔尼出版社宣告倒闭。老卡贝斯塔尼也在那年去世，他死前曾经预言，他儿子六个月内就会把出版社搞垮。这个无可救药乐观主义者，临死前依然不改本性。试着去其他出版社找工作，然而，战争已经吞噬切。大家都告诉，战争很快就会结束，情况定会好转。内战后来又拖两年，局势每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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