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走可不行,哪里有那简单,你难道衣服铺盖都不想拿走?”
“几只衣箱拿拿有什?早就预备好。”
劝她不要那着急,横竖是预备着走,且等两三天也不迟,因为也要向那位父执去办个交涉。这样谈谈说说,窗外头太阳,已经斜下去,市街上传来杂噪声,也带起向晚景象来。
那茶房仿佛是经惯这种事情似,当领们上来时候,起壶茶,打两块手巾之后,直到此刻,还没有上来过。和她站起来,把她衣服辫发整整,拈上电灯,就大声叫茶房进来,替们去叫菜请客。
她因为已经决定和出走,所以也并不劝止招她们来吃晚饭。可是写请客单子写到陈莲奎名字时候,她就变脸色叱着说:
乱脑里旋转。
她诉说这种艺人生活苦处,她诉说A城班浮滑青年不良,她诉说陈莲奎父女如何欺凌侮辱她个人,她更诉说她自己毫无寄托半生。原来她母亲,也是和她样个行旅女优,谁是她父亲,她到现在还没有知道。她从小就跟她师傅在北京天津等处漂流。先在天桥小班里吃五六年苦,后来就又换上天津来登场。她师傅似乎也是她母亲情人中个,因为当他未死之前,姥姥是常和她母亲吵嘴相打。她师傅死后这两三年来,她在京津汉口等处和人家搭几次班,总算博点名誉,现在也居然能够独树帜,她母亲和姥姥等生活,也完全只靠在她个人身上。可是她只是个女孩子,这样被她们压榨,也实在有点不甘心。况且陈莲奎父女,这回和她寻事,姥姥和李兰香胁于陈老头儿恶势,非但不出来替她说句话,背后头还要来埋怨她,说她脾气不好。她真不想再过这样生活,想马上离开A地到别处去。
被她那说,也觉得气愤不过,就问她可愿意和道而去。她听这句话,就举起两只泪眼,朝呆视半天,转忧为喜问说:
“真?”
“谁说谎来?以后打算怎也和你在块儿住。”
“这种人去请她干吗!”
劝她不要这样气量狭小,横竖是要走,大家这样欢聚次,也好留个纪念。边答应她于三天之内,定离
“那你那位亲戚,不要反对你?”
“他反对有什要紧。自问个人就是离开这里,也尽可以去找事情做。”
“那你家里呢?”
“家里只有个娘,她跟姊姊住在姊夫家里,用不着去管。”
“真?真?那们今天就走吧!快点离开这个害人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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