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坐在床边李在回过头,像是花费很长时间才反应过来她在说什。摇摇头:“没有人怪你。”该送进温府东西,即便不是她,也会有人接进去。
“哈哈哈哈哈……”方婉蓉捂着肚子笑起来,笑着笑着泪流满面,神色凄厉状若疯癫:“没人怪?没人怪?!你去问问这满书院夫子学生,哪个不怪害死夫君?哪个不把当作愚钝无知贪得无厌蠢妇!文房四宝是你们这群读书人最常送节礼,那银子藏在暗层里头,怎知道?怎会知道?!”
李在微微皱眉:“你吵到长安。”
方婉蓉像是猛地被人掐住脖子,尖利笑声戛然而止。目光古怪地盯着李在瞧许久,从包袱内取出份折叠整齐函文。
那是份和离书,嫁娶双方都签
眼睛瞧眼啊长安……”他将温平危抱进怀里,摸着他脸痛哭嚎啕:“错,不该留你人在那虎狼之地,在知道错,长安你醒来,长安你快醒来好不好,带着你去喝酒,带着你去吃徐记烧鸡,带着你去看万里山河美景,你想要做什都陪着你,你醒来,你醒来再瞧眼……”
是他,是他丢下长安个人在那险恶之境,是他害长安腹背受敌孤苦无依,如果他没有离开,如果他没有离开……
难以消解悔恨和悲恸像是万把尖锐森寒长刀,狠狠插.入他心口处用力翻绞,再沾着心头血肉将他刀刀凌迟,连同魂魄起劈砍得支离破碎。
无法名状巨大痛苦郁结于胸如狂潮漫卷,喉口忽地阵腥甜,脸色惨白“噗嗤”吐出口鲜血,正好与温平危尚未凝固血液融为处。
不知过多久,书院中师长和学生找到他们,有人试图将温平危抬出山林,但李在死死抱住他,像是头被逼入绝境困兽,抱住最后点希望不允许任何人触碰。
雪越下越大,很快就将地触目惊心红色掩埋起来。眼看着天色逐渐黑下去,山岭内温度越来越低,就当师长们考虑要不要将李在强行打晕,如雕塑般久久不动李在终于有反应。
他轻轻拍掉温平危身上积雪,整理好他衣袍头发,又团雪仔细擦掉他脸上血迹,确定全部整理妥当之后,低头在他额间亲亲:“长安不怕,在带你回家。”
然后将他打横抱起来,踩着数尺厚积雪,仿佛周围切都不存在,步步平稳有力,将他抱出山林,抱回二人曾在书院同食同寝居所。
师长和学生们将居所布置成灵堂,片惨白无声哀痛和缄默。
方婉蓉是在灵堂布置好之后赶到。她盯着躺在床上神态间竟像是十分安详温平危看会儿,忽然道:“那不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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