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辉当年离开部队原因说是种战后创伤修复也不为过。他自愿申请调到个较为轻松部门里。他
杨平飞沉默会儿,也没有问旁辉为什这时候出来,他说:“辉哥,你从前跟说,你抽烟是为缓解疼痛。”
“是啊,”旁辉舒口气,随手指个方向,“走走呗。”
两人向着他指方向漫步。
“烟还真不是个好戒东西,”旁辉说,“伤好之后,还老想着能用它来帮把。”
“……现在社会压力大,抽烟也不算什。”
平飞在半年后见到他时,旁辉已经在疗养院里修养三个月。烟瘾是疼痛带来附属品。
杨平飞打那之后就时常看到旁辉嘴里叼着烟,脸孔埋在弥漫烟雾里。旁辉直是那个强大军人,从未改变。而杨平飞也从此在自己胸口衣袋里别根烟。旁辉以前经常会笑他,明明自己不抽烟,却习惯带烟,以后定是当官料。而他却不知道,杨平飞那支烟直是为他而准备。
但现在,旁辉戒烟。
杨平飞站在马路边上,踢脚下石子。这件事打从他进入初中就没再干过。他清楚地记得,旁辉在弥漫烟雾里对他说:“觉得这条路也走不远。”
当时杨平飞惊愕地问:“什?为什?”
“哈哈,是啊……”旁辉开口笑笑,“在外面也不见得比在部队里压力轻。”
“那……为什要戒烟?”杨平飞几乎是不经大脑地吐出话来。
旁辉又笑笑,说:“个好军人不应该依靠外力逃避抵抗自己应该面对责任和义务。早些年真有点儿被吓怕。在部队里不知道哪次任务里会丧生。那回好不容易留条命下来,之后个月做梦都是战友死去场面。那滋味真不好受。个活生生人就在面前死。”旁辉闭上眼睛沉默好会儿。
“但是沈晾不是你责任和义务。”杨平飞缓慢而执拗地说。
“只要他还是任务人,他就是责任和义务。”旁辉语气忽然强硬起来,“有时候觉得,救阿晾其实是救自己……”
旁辉随手扬扬自己手指间烟,半开玩笑似说:“意志坚定军人,不需要这玩意儿来麻痹感官。”
杨平飞直记着这句话,也不认可这句话。但此刻他心情却异常复杂。
杨平飞再度狠狠踢脚石子,直把那颗石子踢到马路对面。接着个声音从他背后响起来:“飞啊。”
杨平飞吓跳,连忙转过身,看到旁辉正向他走来,嘴唇之间含着根没有点着烟。
旁辉见到他将目光停留在自己那根烟上,于是将其取下来,不好意思地笑笑:“还有点儿改不过来,适应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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