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子盯着他上下看
看，说你是猴三儿吗？看守点点头，抹抹脸，划拉下
把冰碴子。拐子又问，你怎
干警察？猴三儿撇嘴，又要哭。拐子拍他巴掌，说，行！再哭脸就冻坏。
猴三儿说，是顶他爹
警察职位。他爹是傅家甸第批得鼠疫，死三个月。说完，弯腰捡起长枪就往南走：“
得抓佘老四去——要是给枪毙，娘就没人管。”
拐子问，怎回事，谁要枪毙你？
个山东老乡已经成“自己人”，他们达成统目标：不能等死。
向拐子孙子赵平寇仔细问这事儿，他说，爷爷曾告诉他，佘四德和他山东老乡，都是闯关东来，不是垦荒种地，就是放山挖人参。佘四德是从小打猎长大，“爷爷说，（看守）没看住，也不怪看守——大家都忘佘四德除进山打猎，熟悉林子，还干过铁道工人。在铁路上，他比当兵熟多。”
大约凌晨两点多，佘四德趁几个看守顾不过来，带着儿子和老乡从新车厢里溜出来。几个人不知道在哪猫到后半夜，偷偷卸辆手摇车，沿着铁道往南开出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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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摇车，就是人力轨道车，是19世纪出现在欧美种微型无动力机车。这种车有四个轮子，利用杠杆、曲轴和齿轮等机械装置驱动，时速可以达到20公里，通常由2——4个人，前后握住杠杆交替轧动就可以行驶。图片是1900年京张铁路西便门附近，工人驾驶轨道车前行。引自上海同生照相号1909年拍摄发行《京张路工摄影》
铁道往南，经过双城堡[18]和长春，直通关外。当时铁路交通彻底停运，除车站，沿途没有把守。佘四德大概早就计划好，他不但准确选择通往双城堡铁道，还带走佘小叶。
佘小叶关在六号车厢。准备好手摇车后，佘四德钻进车厢底下，沿着铁道爬到六号车厢，抱走佘小叶。车厢里人喊，看守都围过来，他已经拖着佘小叶，又从车厢底下钻出去。等看守绕过十几节车厢追过去时，只见雪地里两条手摇车轧过痕迹，人早看不见。
后来有个六号车厢人回忆，佘四德抱佘小叶时，有个起隔离女人想拦住，被佘四德扇巴掌，他说：闺女就是死，也要回老家死。
金木和拐子下马车，沿着隔离车厢查看。远处传来串枪声，俩人顺着声音跑过去，是名看守朝着佘四德逃跑方向放枪。连放三枪，看守丢下长枪，屁股坐在铁道上，摘下大盖帽，抱起脑袋哭起来。
金木过去拉他起来，看他还是个半大孩子，十五六岁，身上穿警察棉大衣像被子样裹在身上，下摆长大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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