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明,蒙刺史闻得鸡啼便起身,循例要去衙门处理公务。青奴也无心睡眠,着丫鬟打水梳洗,陪夫郎用过早点之后,蒙刺史离家去衙门,青奴却有些百无聊赖,便在花园稍坐片刻。
忽然间,身后有人伸手拍拍她肩膀。青奴吃惊吓,忙站起身来转过头去,却见昨日里见过那位叔父站在身后,笑容颇为古怪,“老夫见侄媳肩上粘些灰尘,便顺手拍去,可是惊到侄媳?”
青奴虽心中不快,碍于长辈身份也不好翻脸,只是开口答道:
堪,唯有移开眼神,少有接触。何况经历这许多波折方才和爱郎成就良缘,眼中也看不到其他。
晚宴之后,众人小聚片刻,也就各自回房歇息。
青奴坐在妆台前卸下发髻之上花簪步摇,看着镜中颇为陌生神态容颜,虽然心愿得偿,但凭空大好几岁,难免有些失落,却见夫郎面露温存立于身后,于是微笑转过头去。
“别动。”蒙刺史轻轻扳住青奴肩膀,伸手至青奴耳畔摘下只耳环,轻轻放在妆案上,顺手摘下另只,“夫人在看什看得入神?”青奴轻抚面颊叹口气,“在看自己比上次见你之时老多少。”蒙刺史伸手环在青奴腰间,自身后拥住青奴,面颊贴在青奴光洁如昔粉面上,低声言道:“才不过十数天时间,夫人怎会老去?为夫心中,夫人永远都是如此仪态万千国色天香。倘若夫人真老,那为夫自然也垂垂老矣……”言语百般温存。
青奴靠在夫郎胸前,伸手捋捋夫郎三须美髯,“是说,和们初见之时相比,似乎都不太样。”蒙刺史笑道:“这世上凡人哪有不老?夫人今天怎这般感慨?”青奴抬眼看着眼前夫郎,沉默许久问道:“那夫君可还记得初见时情形?”
蒙刺史叹口气,“自然记得,自与夫人成婚以来,便始终觉得自己很有福气,可以娶到这样秀外慧中好夫人。”而后脸上浮起几丝坏笑,
“要是夫人可以早些为蒙家生下男半女,后继香火,此生也就别无牵挂。”说罢伸臂将青奴抱起来。
青奴满面通红,依稀记得往日在终南山中与爱郎恩爱缠绵。好不容易得来人身,为爱郎生儿育女也是分内之事,日后双双老矣,也可看到子孙相传。
番云雨之后,蒙刺史搂着青奴怡然入梦,青奴俯在爱郎胸口,听着爱郎心跳,却难以入睡。
床前翠纱宫灯光线暗哑,把熟睡蒙刺史脸映得也是片怡人幽暗,刚才欢爱历历在目,青奴心里却泛起丝不可名状害怕,真要说是什缘由,却又说不上来,只是下意识地抱紧夫郎,生怕松手,眼前切又成空,迷迷糊糊之间入梦,却也不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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