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陛下大恩，老实说，接到家信之后，
还真是担心
阵。”
“担心什
？”
东海王嘿嘿笑道：“担心陛下拿当出头鸟，狠狠处置，以儆效尤。”
韩孺子心中动，“大家都以为朕会虎头蛇尾，处置几名不
“这位康榜眼与众不同，并非靠文章成名，而是用陛下
名义为自己造势，人人都说他是狐假虎威，却又不敢肯定。”
“他说朕什？”
“那倒没有，他写份万言书，言辞狂妄，然后声称自己是‘奉旨传书’，别人不接不行、不看不行。”
韩孺子叹息声，“这是朕错，朕确允许他做点事情，没想到他抓住不放，竟然当成圣旨，可是没办法，君无戏言，只要不是太出格，随他去吧。”
东海王心领神会，笑几声，“也对，名在吏部待职进士，能折腾出什？无非得些名声。对，也要向陛下告罪。”
是他本意，之前劝说只是想听听皇帝是否明白自己在做什。
韩孺子微微笑，他需要马前卒，可也不是随便什人都接纳，“康卿打算怎做？”
“人人为利而当官，却没有官肯言利，挂在嘴上都是忠孝二字，这是他们门面，也是他们软肋，微臣无权无势、无兵无武，只有三寸不烂之舌，专戳软肋。”
“你得到朕许可。”
“遵旨。”康自矫告退，当晚洋洋洒洒地又写下份万言书，这回不是给皇帝看，而是先后对百官、读书人、天下人发声，或指责，或劝说，或激励，总之希望众人支持皇帝。
“何罪？”
“治家不严之罪，还以为自己是位清廉诸侯，可陛下降旨，要求各家三个月内交出私蓄家奴，得遵旨行事，于是给家里写信询问情况，昨天刚接到回信。万万没想到，京城没事，东海国没事，在洛阳、南阳却各有块地，佃农数百，其中……有几十户没入籍，属于私蓄之奴，也不知是什时候留下来。已经写信回去，王妃很快就会派人去这两地，让所有人入籍，该怎办就怎办。”
“离三月之期还远，你不用着急。”
“陛下不怪罪？”
“你既遵旨，自然无罪。”
此前鼓动者都很尴尬，拒绝再与康自矫来往，万言书没人传抄，康自矫就自己抄写，专门送给那些意见相左者，他打着皇帝旗号，对方还不敢不接。
每到县，康自矫都将万言书分送当地*员与读书人，请前者赏鉴，请后者代为传扬。
数日之后，第二位进谏者求见，同样是在傍晚得到召见。
东海王不会开门见山，与皇帝闲聊会，笑道：“陛下听说吗？康榜眼如今得大名，天下皆知。”
“进士三甲，皆当扬名。”韩孺子装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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