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你那儿怎啦,是咸泡梅李罐头吗?”柳月说:“就是,糖水泡梅李,你吃不?”庄之蝶竟过去,把她压住,要取梅李,梅李却陷进去。掰开取出来,就要放进口去咬,柳月说:“不干净。”庄之蝶说:“柳月身上没有不干净地方。”兀自咬口,柳月就把那半夺过也吃,两人嘻嘻地笑。柳月却说:“你在戏弄哩,做这恶作剧,是唐宛儿你敢吗?”庄之蝶说:“让你吃梅李,你睡着,样子很可爱,就逗你乐乐。”柳月说:“你哪里还爱?在你心里还不是个保姆!和她吵嘴,她给凶,你回来不说她,倒扇个巴掌,爹娘也没扇过!”庄之蝶赶忙说:“不打你下,她能下台吗?也是你做那些事不好,回来你又张狂起来,不打着,让她看出来不知又要怎对你!你到忌恨?!”柳月说:“那你怎声也不吭她?”庄之蝶说:“她毕竟是这里主妇。当你面没理她,你去唐宛儿家,你又知道怎样吵她?虽没打她,这心却更远;打你,心离你更近。”柳月就说:“柳月傻,你又哄柳月哩!”黄厂长就在门上又敲,柳月忙穿衣服,两人出来开门,帮着黄厂长和个人把博古架往家里搬。黄厂长已热得件衫子全然汗湿,说:“柳月呀,宰相府里丫环比县官大,你在作家这儿当保姆也是个作家,庄先生不必来帮,你也不来,好赖还是个市优秀农民企业家哩!”柳月说:“你没看见眼里迷东西,只流酸水吗?”便出去下楼帮抬第二个架子。
架子全部搬上来,柳月就钻进浴室去洗手,用手巾擦下身,边擦边唱,好久不出来。黄厂长说:“柳月,好中听嗓子,出来让们听听。”柳月却不唱。洗毕出来沏茶,又拿案上那盘梅李招待黄厂长。黄厂长说他吃不得酸,见酸牙疼哩。柳月说:“瞧你那口福?!你不吃庄老师吃,庄老师就爱吃这个!”拣枚给庄之蝶,便自个用抹布擦博古架上灰尘土,指划着这架子怎个摆放法。黄厂长就说:“庄先生,这架子你还满意吧?像你这有贡献人,家里怎能没个博古架儿,那多古董全放在书架上!是早就给你定做好,就是没个空儿来城里,今日用卡车拉那女人去医院,才并运来。”庄之蝶就问:“到医院去?你老婆怎啦?那次去看她身体蛮好嘛!”黄厂长说:“你那次怎就不住下?你要在那里写本书,就要把那房子永远当文物保存下来,将来办个展览馆。老婆你是见,各样都拿不到人前去,就是个嘴功。好那张嘴!多亏是肉长,若是瓦片儿,早烂成碎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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