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说得极是，小子无礼
。”顾慎为语气真诚地道歉，“法师所言玄理深奥，在下
时参悟不得，还得慢慢想。”
法延垂目微微躬身，接受龙王
致歉，心中明白，不能只靠几句话就让这两个魔头回心转意。
那边，断生道人已经恢复正常，身上衣服丝丝缕缕，没块完整，头发披散着，不像道士，倒像是疯癫乞丐。
他眼中充满怒火，对法延那番话左耳进右耳出，根本没有在意，向沙漠深处蹿出里许，才放声叫道：“咱们后会有期！”
荷女低声哼，“很快。”
自己就是杀人如麻魔头，和尚连她都放过，何况名独行大盗。
“世上并无恶人。”
老和尚好会才冒出句，荷女没说什
，顾慎为在旁却忍不住哼声，“若无恶人，那些恶事又是谁做出来？难道有些人就该死吗？”
这是番奇怪对话，普通人眼中“恶人”是龙王与荷女，“善人”是法延，为“恶”辩护却是后者。
法延轻轻摇头，“没人该死，这世上也总有数不尽恶事，可为恶之人常有善念，你看那抢劫人心中或许想着用这钱养活老母，强横无赖之徒或许更讲兄弟仁义之情，战万骨枯将军追求是尽快结束战争。”
她与顾慎为对老和尚虚与委蛇，站在法延身后弟子莲青却深受触动，“师父，
念着兄弟之情是善，想杀龙王报仇即是为恶，善就是这样变成恶。”
法延伸手按在徒弟头顶，只言不发。
莲青既明白又糊涂，想要放下屠刀，可是看到龙王好好站在边，心中怒火却无可遏制，终于吼声，扑通跪下，“弟子无能，彻悟不得，请师父责罚。”
法延叹口气，“既然你能走动，咱们还是继续赶路吧。
老和尚停顿片刻，继续说下去，“不忘深仇之人必有大爱，由爱生恨，即是以善养恶。世人为善而做恶，没有人为恶而做恶。人人皆有颗善心，偶尔为魔念所执，刻意曲解为善之道，才做下那些恶事，所以佛法有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顾慎为知道自己对法延厌恶从何而来，当你正在强迫自己做件违背本意事情，眼前却站着位知情者，像是面镜子，虽然不加干涉，却照出自己丑陋与肮脏，你如何能够不牵怒于镜子？
“都样。”顾慎为脸上青筋,bao露，心内愤怒正处于失控边缘，“不该死人还是死，该杀人还是得杀。”
他与荷女对视眼，心中愤怒立刻消失。
荷女表情如此平静，似乎全盘接受老和尚说法，又像是无动于衷，顾慎为发现自己落入圈套，无谓愤怒是承认失败另种方式，他不能顺着法延思路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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