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智豁达而真诚地说：
“嗯？想看看鬼。”
“真
吗？”
“嗯。”
“你想见到什
样鬼？”
“在陌生地方睡觉时候，
也会不由自主地念起那个地址。南新义州柳洞朴时逢方……南新义州柳洞朴时逢方……”
“为什？”
“不知道，也许是因为好奇而念个不停。跟着念出来，感觉很凄凉，心情却会平静下来。”
“你不愧是……”
恩智调皮地嘲笑道：
恩智抬起头来。
“什？”
“白石诗，在没有妻子、没有家情况下进入木匠仓库，看着天棚喃喃自语……”
“还以为……然后呢？”
“这不是抄写南新义州什朴时逢地址吗？”
、赏美景，却想起
敬民。为什和敬民都没去过济州岛？瑞允在旅途中给敬民打过
次电话，而且是在深更半夜，瞒着恩智用公共电话打。也许是觉得电话号码陌生，对方很快就接起电话。尽管下无数次决心，“不要这样”，然而听到敬民声音，瑞允还是问出平时自己绝对不会问、现在想起来依然面红耳赤幼稚问题：
“你遇见，是不是很不幸？”
说完，她立刻就后悔。对方沉默良久。瑞允急，正想辩解刹那，终于听见敬民低沉嗓音：
“不是。”
“……”
“不知道，会见到白石吗？哈，没想起什人，所以更好奇，谁会来呢？”
“不害怕吗？”
“国文系学生。”
随之又是漫长沉默。
“恩智。”
“嗯？”
“们为什要住到这里呢？”
“是啊。”
“高中听过解释，当时就有点儿糊涂，题目竟然是地址。”
“……”
“怎说，什诗歌叙述人，什主题，这些不懂，只是每次想起这首诗，就想起被关在狭窄黑暗空间里男人，个不停地念叨自己躺在简陋场所男人。”
“……”
“不是这样。”
“……”
“痛苦不是因为不幸……而是因为等待幸福过程太乏味。”
恩智从MP3里找到《哥德堡变奏曲》，按下播放键，关灯。恩智侧身而卧，蜷缩身体，听着从音箱里流出变奏曲。“二○○○年代来到柬埔寨韩国女人听着九○○年代格伦·古尔德演奏七○○年代巴赫创作音乐”，“好奇怪，好惊人”，她暗自思忖。也许世界早已经设定好程序，让“不可能相遇”或“没想到会相遇”事物“相遇”。不过，恩智听这首曲子却是另有原因。她看出瑞允也喜欢。两个人躺在床上，呆呆地盯着天花板，许久没有说话。过会儿，瑞允先开口。瑞允低声说出像是暗号话：
“南新义州柳洞朴时逢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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