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勋耸
耸肩膀，恭恭敬敬地向龙大道别。嘴里冒出热气。
“路上小心。”
“回去吧，给你父亲带好。
会给你打电话
。”
龙大突然把手伸出窗外，要和志勋握手。距离驾驶席有点儿远，姿势很别扭。志勋撅着屁股伸出手，抓住龙大湿漉漉手，然后心不在焉地上下晃晃。出租车驶出七单元
“对，堂婶好吧？”
“……”
龙大通过后视镜悄悄地看看志勋。寂静在两人之间升起。窗外，价值九千九百元中国产比目鱼在巨大水族馆里摇摆着身体。龙大迟疑片刻，用有生以来第
次真正符合叔叔身份声音轻柔地回答：
“当然。”
“没能参加叔叔婚礼，对不起。后来才知道。”
感觉陌生又别扭。汽车稍微颠动，叔叔肩膀和大腿就会碰到志勋。龙大满嘴酒气地对志勋说，听说你通过考试，真为你骄傲。说着，叔叔紧紧抓住志勋手。他手上满是汗水，又潮又热。志勋非常讨厌叔叔手，那种热乎乎感觉。龙大给志勋印象就是这样。闷热日子，没有眼力见儿人伸出来热乎乎手。到达祖坟，龙大才放开志勋手。
转眼间，出租车驶上梧木桥。
“哎呀，跟朋友们说，侄子是检察官，没有人相信。他们都说撒谎，还说自己侄子是总统。要在酒桌上给你打电话，你帮证明下。”
“啊，好。”
“喂，侄子是检察官，就算闯祸，也没关系吧，哈哈。你有名片吧？给张。”
“哪里哪里，也没能参加你婚礼。在那里右转，对吧？”
到熟悉地方，志勋心里冒出新感怀。绿化整齐，比别地方昂贵。他在这里上学、散步、扔垃圾，还曾酒后在路边撒尿。
“在那个游乐园前面停车。”
龙大熟练地停下车。志勋从钱包里拿出两张万元纸币。
“算算，万就行。”
志勋伸手到西服口袋里翻找名片。那是个不锈钢材质、绘有感性图案意大利产名片盒。志勋递给叔叔却是另外种名片，为应付意外状况特意准备。那是换工作之前名片，写还是以前手机号码。
“还没孩子吗？”
“妻子怀孕，秋天出生。”
“是吗？是，多生几个。现在孩子数量代表着家庭经济实力。”
凌晨两点，城市风景无比荒凉。出租车里变得安静。想到叔叔可能把妻子怀孕和刚才酒店门前风景联系起来，志勋心烦意乱。尴尬沉默持续很久。志勋觉得自己或许有点儿无礼，是不是应该做出晚辈样子，主动跟叔叔说些亲热话。直都是叔叔问，他来回答。怎
说也是叔叔，志勋终于鼓起勇气，问候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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