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敛决定个字都不再说。他忽然理解早上在开会人群彼端望见傅丹萍,她看起来是那沉默和疲倦,整个人透出拒绝。她是不是也整夜没睡,经历反反复复疲劳轰炸?
凌晨时候,审讯者终于放谢敛睡觉。谢敛几乎在挨着枕头瞬间就睡着。他睡得天昏地暗,直到被个奇怪声音吵醒。格格格,格格。谢敛过会儿才意识到,那是自己牙齿在打架。冷感觉是稍后传来。透骨冷。同时似乎有什在体内灼烧。他意识到自己发烧。比发烧更强烈,是膝盖和后腰酸疼。仿佛有人在用锯子点点锯开骨头。他在招待所冷硬床褥上蜷成团,把被子紧紧,心说不好。
疟疾症状因人而异。最常见就是人在高烧中自感觉忽冷忽热,冷起来直发抖,所以民间又把疟疾叫作
谢敛直没机会验证自己近乎无稽猜测。他固执地认为,李明远再惨也好过自己。不是指腿残疾,而是他丧失甲马纸能力。没有甲马纸几年,现在回想起来,如同漫长戴着脚镣行走。没甲马纸,他什也不是,什也不感兴趣。
因为安红石,他找回失落珍贵东西。因为傅丹萍,他知道,就算有甲马纸,人也不能肆意妄为——而他多放肆,曾以为甲马纸能解决所有问题。她唯次笔直地注视他。她打他。她说,你没有权利这样做。她还说,谢敛,好累。傅丹萍习惯于掩藏自己想法和情绪,那些短暂激烈瞬间,对谢敛来说是难得接近。
现在就要为曾经点点接近,赔上自己全部吗?
药是给。谢敛说完反而释然。觉得自己傻,但是做对。
杨场长沉默,大概仍在震惊中。曾连长说:“老杨,人带走。”
九点半广播响起来。在各个连队,这是熄灯信号。谢敛被曾连长从他待整天房间带出去,以为能看到傅丹萍,外面却只站着几个陌生人。其中个好像是早上和曾连长起。
谢敛被带上辆车,车开没多久他便认出来,是去小街方向。平时感觉有点远,开车很快就到。下车后,他被带进小街唯招待所。
傅丹萍在哪里?你们把她放吗?谢敛问,但没有人回答他。仿佛他声音不过是空气中震动。
那种熟悉恐惧又来。无论怎分辩也没有人听。权力嘴。审判目光。他们给你定罪。你承认或否认,都无法改变罪人身份。谢敛在分场场部时笃定不知去哪里,他开始后悔自己强出头。这样真能救傅丹萍吗?会不会等着他们,是同样糟糕道路?
在招待所房间里,连夜审问开始。不断提问,试探,恫吓,预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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