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也没想到能好起来。谢敛说。他收起笑容,眼神悠远。
谢敏第反应是对弟弟说,那就回家吧。但她随即想到李明远如今在下关,离弥渡不过几
客,又或者是谢敛事先塞给司机烟起作用,先到景东,再到镇沅,几趟车司机都没找他们麻烦。
到景谷时候,鸭子看起来不大有精神。陈宁说,别是病。说什来什,进思茅时候,鸭子死。安红石想把它扔,谢敛安慰道,刚死不久,还能吃,再说你都带这远,不在乎最后这点时间。他们在景洪搭上是辆货车,正午时分太阳照在货斗里,三个人被晒得跟死鸭子差不多蔫。安红石对谢敛说,你这次只待两个晚上就走,三姑肯定不开心。谢敛说,三姑嘛,你知道,上分钟不开心,下分钟有点什事,又能高兴起来。
他说是事实。安红石其实本来想说是谢敏,话到嘴边改成三姑。谢敏傍晚回家看到弟弟,神色仍是淡淡。安红石由这几周相处,能感到谢敏平静背后欢喜。同时她忍不住想起霍思齐上次捎话,明知谢敏肯定不会提到那个姓李,颗心还是紧紧。
三姑发病那两天,谢敏也是表面镇定,其实心里多少有些犯愁。不然,她也不会去找白晓梅,让小白医生打电话和谢敛说,安红石病好得差不多。她注意到安红石惶然,便撑着安慰对方说,三姑这是老毛病,和她搞不清家里人样,都是反反复复,但没大碍。
安红石问,三姑喊谢敛二哥,有什缘故吗?
谢敏也说不清。她记得三姑在自己小时候就是现在这样。那时年幼谢敛还没有变成“二哥”,大部分时间,三姑知道谢敦是自家侄子。爸提到过,三姑病起初不严重,个月只有两天不对劲。后来她对象,也就是爸旧同事,在矿上搞爆破个年轻人,因为哑炮被炸死。三姑就是从那时起彻底丧失对现实把握,活在她自己认可年代里。
谢敛带着知青朋友回到家当晚,在谢敏准备歇下时候,有人敲门。谢敏开门发现是弟弟,正要问他有什事,就见他手脚麻利地摸出张甲马纸,在她面前烧。
非虎。
谢敏顿时想狠狠敲顿比她高半个头弟弟。要不是他现在伤腿。
人对事物恐惧是从小注定。下秒,谢敏看见地上凭空出现只巨型鼻涕虫,成年人手臂大小,碗口粗细灰白色身体有着粘稠质感。她想叫,嘴巴被谢敛迅速捂上。看见?他嬉皮笑脸地问。这笑,仿佛是她那个离开之后就没有真正回来过十七八岁弟弟重新站在眼前。谢敏顿时想哭。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等谢敛松开手才问,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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