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耀给苏怀殊倒
茶，解释地说：“谢德去卖甲马纸。七月半和过年都会摆个摊子。不然好多人跑来这里买，也是烦。”
苏怀殊试图想象谢德摆摊卖甲马纸，不知怎
觉得有点滑稽。像是看透她心思，谢德大哥说
得下来，如果店铺扩大
倍，就要招人。
不喜欢当雇主，所以算啦。
三姑娘事后和他吵架，搞得茶馆熟客们都知道经过。三姑娘说，你不要要，你懒得雇人，来管。谢德以他向轻描淡写神气说，你不嫁人啦？三姑娘气道，不嫁！有你这
个哥哥，不放心嫁！茶馆里学生们和几个马帮客都笑起来。个马帮汉子说，耿耀听这话可是要伤心。三姑娘横那人眼，去给灶台添柴。
苏怀殊不介意茶馆规模是否扩大。后来三姑娘来找她劝谢德，她只说，你哥哥是个闲心重人，他有他活法。三姑娘懂，她心目中未来嫂子，和自家哥哥果然是国。
到中元节那天，苏怀殊按讲好，先去找谢德吃晚饭。谢家兄妹平时轮流吃饭，三姑娘在后面厨房做好，喊哥哥先吃，她看店。谢德有时候做甩手掌柜溜出去玩，三姑娘便和熟客们说声，自己到后面快手快脚做饭吃，再回到店里。苏怀殊以为今天也是她和谢德简单吃个饭。她带盒雪花膏过去，想着今天又要带谢德出门，总得先“贿赂”下热心经营三姑娘。
到风林茶馆，只见店堂不像平时那样大敞四开，被门板封得严严实实，上面贴着“本日歇业”纸条。她熟门熟路地从旁边条巷子穿到后院边门，推门进去，听见里面传来热闹说话声。石板地院子四角花木扶疏，院心里摆方桌，桌上有酒有菜，桌边坐几个人。三姑娘正好从厨房端菜出来，看见苏怀殊，招呼她坐。
三姑娘今天打扮不同以往，腰间系围裙样蓝布巾，巾上绣花。墨绿上衣，白单裤，裤脚有浅绿色几何纹样绣花。黑布鞋上绣着荷花，从浅粉到深红花瓣，重叠累累。耳垂底下两枚绿玉坠子，悠悠荡荡。苏怀殊看见这样盛装她，心想，早知道和吴若芸把相机借来呢。
谢德不在，耿耀忙着挪桌上碗盘，另外两名男子这时都站起来，和苏怀殊打招呼。个看就是谢家，高个子，身形比谢德挺拔，脸上肉多些，小胡子，分头，显得老成。另个戴眼镜，相貌有些阴柔，算得上是个美男子。
三姑娘说：“这位就是苏姐姐。大哥。大哥同事，许先生。他们都在滇缅铁路筹备处工作。”又瞟眼耿耀，“那边就不用介绍。”
苏怀殊问她：“你二哥呢？”
“在城隍庙门口摆摊，快回来。”她说完匆匆进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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