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旱烟。他坐着抽
袋烟，那人闷闷地没有走，喝三泡茶。最后那人说，谢老板，
不光是来道歉，还想求你医治她。听说，你是有神通
人。
此刻听苏怀殊说起“花生西施”，谢德用笑掩盖过去。“哪里会治病，就是个开茶馆。”他二十六岁，身材比大多数人高大，习惯微微佝着背。因为晒得黑，看起来要老些。唯有笑时候有种青年爽朗。
“托你送花生程跃民有个好朋友肖毅，你认识吗？他是学社会学。他直在准备关于云南民间信仰论文，还特意去访问过‘花生西施’丈夫。”苏怀殊看到谢德笑容有些凝固，满意地扬眉，扔出后半句：“听说，你让她忘自己有个孩子，所以她能够像正常人样过下去。你到底是怎
做到，是某种催眠术吗？”
五月太阳底下满是热意，谢德觉得她眉眼如头顶烈日样灼人。这时忽然有人惊呼：“飞机过来！”他本能地拥住她，往地上扑。轰然巨响，几百米外落下两颗炸弹。飞机摆尾巴飞走。跑警报人们呼喊着奔跑着，去看有没有伤亡。谢德狼狈地起身，问她伤到没。她拍着尚未晾干就沾满灰土齐耳短发说，白洗。谢德愣，随即大笑，等他转头看向人群正在聚拢某处，笑容又收敛成肃然。活着就好，他说。
后来他们便相熟起来。苏怀殊开始每周和她朋友们去两次风林茶馆。谢德却不知道，她对他印象比“花生西施”传闻更早，那是第次去茶馆时看见门口对联：“劳人草草偷闲坐，世事茫茫信口谈。”字不算好，骨架分明。她问穿梭在茶馆里给人加水拿瓜子碟三姑娘，对联是谁写？三姑娘答，哥。
吴若芸比苏怀殊本人更早洞察到她心思，在宿舍里打趣她说，你最近往风林跑得那勤，是不是想当老板娘？苏怀殊正在用自己袭八成新旗袍改来改去，打算给吴若芸表妹盛瑶，听这话把针线扔，过去挠吴若芸，边挠边说，程师兄不在，你闲得慌是吗？后者笑道，在刻蜡板，别闹，会儿刻坏！吴若芸不像苏怀殊有家里寄钱补贴，她吃饭全靠z.府贷金，当然是不够，所以接两份兼差，刻蜡板，中学代课教数学。她们进校不到年，物价天天涨，学校食堂米饭也是杂质渐多，沙子、秕子乃至老鼠屎都会出现在饭里。吃得坏还在其次，男生根本吃不饱，所以联大学生几乎人人兼职。外文系程跃民参军前帮他老师誊抄资料。肖毅新近工作是在师姐开饭店兼任厨师，他是四川人，拌手好凉菜。他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去买菜，早集菜要便宜些。他学当地人用背篓，背着菜来回走个多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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