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喔。”
“老爸你像个老婴儿啊，太酷
！”
“喔……”
“
后天回来，机票已经订好。”
“喔！”
“来喂。”
夏惊涛自告奋勇。
王晰咬住苹果，腾出手，将
块红色围嘴儿系在马政脖子上。
真猥琐啊！马政揣测着自己此刻
模样。倒下后他就没照过镜子，现在他想象自己那张胡子拉碴脸，没准是副面瘫者白痴相吧，五官歪斜，晚上出去都能吓死人。
实际上当然没有这
夸张，中风只是令他脸上肌肉有些僵硬。但他愿意将自己想象得骇人听闻，好像那想，就有种可以对人生不再担责如释重负之感。爱谁谁吧！就是这种撂挑子心情。
“给你枕头下藏几根吧，别让王晰发现。”
王晰可能是去做饭。夏惊涛果然塞几根烟在枕头下。
“喔。”
本来想说“没火”，但居然懒得发出“喔”以外声音。
王晰端来碗糊状物。
屡败屡战心酸。
王晰似乎应该有个更好前程，结果只当中学教师。这笔账，似乎也该算在他马政头上。
那，他想要对之抗议，就是这无力自辩人生吧？
“不行你到海边度假去，休养段时间。”
夏惊涛提议。他怂恿人买房，怂恿人度假，怂恿人去做切力所难逮事情，好像从来不曾怀疑过对方能力。这既让人愤慨，又奇怪地满足着人虚荣，起码看上去，旗鼓相当，他也把你视为个和他样对世界手拿把掐家伙。
喉头空，像是水落石出那大动静。
马政惊悚地发现，手机里儿子那张脸，刀砍斧劈，居然有歹徒雏形。
夏攀只比马讯大半岁吧？
阴暗念头再次滋生。连串打嗝般声音从喉咙里滚出，这其实是忍俊不禁窃笑。好像那种心
夏惊涛喂得挺耐心，侧坐在床边，小口小口地伸勺子过来，样子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马政心理上安之若素，生理上却还是有些抵触。吞咽也确费劲，每口下去，都感觉是吞回自己喉头。这感觉就像是自己在吃着自己。
王晰手机响起来，是儿子马讯发来视频请求。王晰绕到床头，把手机对准马政。
“老爸安好！”
马讯在手机里做鬼脸。
连见多识广夏惊涛都对这碗食物复杂构成表示惊叹。
“菠菜，西红柿，蒜，大葱，土豆，香蕉，橘子……”
他列数，努力辨认着。
“这些都是高钾食物。”
王晰咬着只苹果说。
“你真能戒烟？”
夏惊涛故意将根烟伸在马政鼻子前晃。
真想吸口啊！
“咱俩是在起抽第根烟吧？”
没错，华山牌，两毛钱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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