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双手平举，恭恭敬敬接过
花枝，如持天地间
至宝。
“先生，
说对吗？”
“差相仿佛吧。心意是刀枷锁，无情不能绝念，深情才能破意。可惜在她死后才破去出刀时心锁。”岳空山笑语寂然，“年轻人，你能败叶流笙与荆回，未必胜不过，真不打算报仇吗？”
“先生与家父那
战，本就是公允决斗，胜负分明。而且也绝非先生对手—只要先生心中杜姑娘芳魂不散，先生刀就无人能挡。”
两人相视而立。
“先生，在枫桥上，那刀千屏镜斩来时，你是看到杜姑娘吗？”
岳空山眼光震，嘴角渐渐散开笑意：“是啊，那天已有求死之心，透过白雾，看到她，她站在深秋山道上远远望着，身旁飘着黄叶，发梢上有白雪……”
少年闻言久久深思，忽如醍醐灌顶，眼眶微湿：“全然懂。先生哀恸佳人亡故，生死之际心生幻象，看到杜姑娘魂兮归来—那刻，你冲破刀意上桎梏。
“在这瞬之前，也许你刀术确然不及先父，但这瞬里你刀意扶摇直上，瞬过后，你刀术已入神境，远在先父之上。
“先生，江湖人都说你出刀无声无息，无光无色，却从没人知你刀上竟能生发香气，清幽淡雅，只在有无中。
他刀术如小虫乱鸣，不堪登堂。家父听闻此事，曾说句‘虽是寒蛩微鸣，他日未尝不能千里惊梦’，此话应是传到荆回耳中。”
岳空山恍然：“就凭这遥遥相隔句善言，荆回便甘愿数年蛰伏，苦心孤诣要为云寒川复仇吗？”
少年想很久，说：“也许，这就是江湖中人吧。”
十
“说得好。”岳空山微微颔首。
少年凝望岳空山，心中清哀低昂。眼前青衣人心有所系，但已生无可恋，只不过是暂寄逆旅远客，是跌落花枝倦鸟。
即
“因为你在刀上注入抹香意，但这香不是花香。
“如你所言，你刀意果真是只能自己看到，别人看不到。叶流笙所见，不过层表象。
“岳先生，你刀意，是缕香魂。”
十
岳空山默默望着少年，忽然笑，将手中梨枝递还。
少年恍如未闻，定定望着岳空山手中花枝。
岳空山笑：“云公子，你七年来苦苦追索刀意，是想知道云寒川为何会败给，想要为父报仇，是吗？”
少年如梦初醒，摇头道：“七年前寄居山中，未见到那战，确是极想知道为何家父竟会瞬落败，但也并非定要杀先生报仇。”
“为何？”
“浮生匆促，只够执迷事。既已执于刀道，便不能耽溺恩仇。”少年唏嘘，“何况，此刻已猜出丝先生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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