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妈双膝
软，差点瘫在她男人
身上。
白雪岚淡淡地扫她眼，说，「你刚才说，家进项都是从白家来。可
们白家，没给过你这
多钱。不是给，那就是偷
。」
蓝胡子说，「这就好办，她不是要讲理吗？们到警察厅讲理去。」
孙妈大惊，忙道，「没偷没偷！这是赏钱，们哪敢偷钱啊！」
白雪岚问，「老太爷赏，还是老爷太太赏？」
她这话倒不假，如此工钱在济南城里，已是少见丰厚。不过她只提老太爷和老叶太太，把白雪岚漏在边，里头意思，众人也听得出来。
白雪岚却说，「照你这说，年算下来也不过千来块，你不吃不喝存上十年，也不过万把块，打几把小牌也就没。像你们这样当差，还不如到外头做点生意。把家里祖产房舍卖卖，也就有本钱。」
孙妈说，「您真是拿们开心。们哪有什祖产房舍？要是有，也不会来给人当使唤。」
白雪岚问，「洋货行投点股份，买卖股票，也能赚大钱。」
孙妈说，「们更不懂。」
孙妈嗫嚅半日，回答说，「少爷也知道，男人是个门房。在大门口迎送客人，伺候得殷勤，有时能得几个赏钱。们个子也不舍得乱花，慢慢攒着，也就攒出来。」
底下那些做听差，也有早猜到，也有才明白过来，又是另种心情。但凡个人有钱，总是为他欢喜少，眼红多，何况大家样都是给人使唤，两下比较，酸意也就更甚。前头还有人以为老路不过办差敷衍点，就要挨这样顿臭揍，很觉得同情，现在是恨不得他连着老婆起，再挨顿揍才公平。
白雪岚冷笑道，「前几年在时，为着防范宅子里下人往外头传消息，特意和母亲说，把你们工钱多给些，外头人赏钱最多收两、三块，多不许拿。可如今打量辈分小，说话不顶用，走就不当回事。不妨，如今回来，次过算总帐，倒是更痛快。」
眼睛往下放，目光落在孙妈身上。
「你这些存款房舍，是
白雪岚便笑，说，「看来你们家子进项，都靠着白家那点工钱和打赏。很好，要就是这个道理。」
从怀里掏出叠纸，对着翻翻，抽出其中张，照着纸上念道，「美联银行存款两万六千。」
他才念句，孙妈蓦地脸黄如蜡。白雪岚继续往下念道，「华西银行存款四万整，广元路183号两进宅子座，东南大街铺面两间……」
字正腔圆，清清楚楚念完，转过头问孙副官，「都在这？」
孙副官毕恭毕敬答道，「老路夫妻在府里房间，还有他们在外头买屋子，都抄过。都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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