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太太说，「
东西多得没地方搁
，硬把
个项链坠子塞给下人吗？自己是做姨娘
，就该守姨娘本分，别总是挑肥拣瘦。别人分到份，都老老实实，怎
就你来吵？亏你还当过女学生呢，倒不知道，女学生在学校里，尽学怎和当家太太吵嚷讨东西。」
孙姨娘说
偏她身段高挑，兼且比五太太年轻，虽是穿着差不多身，却要比五太太好看上十分。
五太太见她，脸就往下沉，「孙姨娘，你又要闹什？」
孙姨娘对这个太太，是并不惧怕，答说，「你别冤枉人。不是来闹事，是来还东西！」
说着，把个东西不屑地掷在桌上。
那东西碰着桌面，在桌上打几个旋转，发出清脆声音，滴溜溜地滑到桌子角落，才停下来。
。
偷偷往白雪岚看过去，白雪岚像没事人似，淡笑道，「是，文明公司这名字，听着就很文明。不过话说回来，总拉着天赐喝酒，就不大文明。天赐年轻，不知道爱惜身体。五婶看顾着些，可被让日本人给带坏。」
五太太说，「当然是要时时叮嘱他。你五叔辛苦辈子，就这个儿子。所以常说，满屋子姨太太，也就是活摆设罢。不能生也罢，那些能生，却也不争气，都生女儿。但凡她们能给你五叔生个儿子，天赐有个兄弟，将来也不至于孤单……」
正说着，忽然外面传来阵急促脚步声，高跟鞋敲在地砖上，那节奏仿佛打仗似，是种激昂音调。
五太太正说着话，听着那声音，不禁停。
恰好停在宣怀风眼皮子底下。
宣怀风好奇地看看，原来是个彩玻璃做项链坠子。这种五彩玻璃项链坠子，因为物美价廉，是街面上时兴小首饰，小康之家女孩子常爱买来戴。
好看是好看，但白家这样高门大宅，女眷们出门讲究个身份穿戴，应该是不屑戴玻璃制品。
五太太见孙姨娘当着自己面摔东西，脸色更不好看，质问她道，「你这是什意思？」
孙姨娘挺着胸脯说，「就算打发叫花子，也不是这样打发。下人都瞧不上东西，不要！」
外面老妈子恍惚低声说句，「孙姨娘，太太在里头招待客人……」
像是要拦什人。
然而老妈子是没有能力拦住来者，下刻，门帘就刷地下掀开，外头冷风呼下扑进来，将宣怀风吹得哆嗦。
个三十来岁女子随着这阵冷风进屋里。这女子颇有姿色，双细长眉毛微微吊起，在妩媚之中，还带着种高傲气质。
她身上也穿着件紫红色旗袍，旗袍底摆边沿，也镶着溜水钻，倒无意中和五太太衣裳撞个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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