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问艾米是不是有心事,但艾米对这个问题回答是低下头盯着餐巾纸,不停咬她下嘴唇,这之后直到大餐结束,弗格森再没和任何人说句话。吃完南瓜派以后,大家起去厨房洗盘子刷锅,然后丹和吉姆去客厅,打开电视看新闻和感恩节橄榄球比赛成绩,艾米和弗格森母亲坐在厨房餐桌旁,弗格森感觉她们俩应该是在严肃、坦诚地聊艾米心事(肯定是迈克·莫里斯)。时间才刚过六点。弗格森想打个电话,便去楼上主卧,因为整个家里只有那儿电话能让他有些隐私,不用担心被人偷听到。伊维上周末曾告诉他,感恩节晚餐她会和卡普兰夫妇起吃,这俩人住在她隔壁,也是她在附近最好朋友,但抱着聚会已经提前结束渺茫希望,他还是先给她家打个电话。没人接。也就是说,他现在只能给卡普兰家打电话,可那样话,他就得和碰巧接电话来某位卡普兰家成员聊半天,不是乔治或南希,就是他们那俩已经上大学孩子,鲍勃或埃伦,他们俩和弗格森都是朋友,通常情况下他也很乐意和他们聊天,但在那天晚上,他只想和伊维说话。
他成长岁月中些最美好记忆都和卡普兰家有关,高中那几年,他曾经去过他们家很多次——卡普兰家房子是栋已经有些凹陷小二楼,里面堆满乔治二手书店摆不下书——参加星期五和星期六晚上举行聚会,通常是和达娜,但也经常会和迈克·勒布、艾米同去,大多数时候来人会有小群,十二个或者是六个,但不寻常是,这其中成年人和青少年都有,更不寻常是,白人和黑人青少年都有,话说回来,东奥兰治那块地区,当时本来就差不多是半白人半黑人,再加上卡普兰夫妇和伊维·门罗是反对武器、支持种族融合左派分子,既没钱也没打算跑到别地方去,而且参加聚会每个人都敏锐到会拿乔治名字开玩笑,称他是“不存在人”(影射加里·格兰特在《西北偏北》中被误认为是乔治·卡普兰,个子虚乌有人),弗格森有时候会觉得,那座房子是全美国最后个理智堡垒。
接电话人是鲍勃,这对弗格森来说是件好事,因为鲍勃是那家人里话最少个,而且脑子里经常同时在想四件事,所以简短聊聊大学好处和坏处以及越南那个狗日烂摊子(鲍勃语)之后,伊维接过电话。
怎,阿奇?她问道。
没事。就想见见你。
再过十分钟就要上甜点。要不你开车过来?
就想见你。单独见。
出什事?
没什。突然想透口气。艾米又发神经,那俩家伙在聊橄榄球,而巴巴地想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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