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客户时候见过他们吃西湖醉虾,讲究醉着黄酒虾,玻璃盅儿端上来,虾还未醉死,掀盖子,能扑出桌面来,众人在桌面上捕着吃。从来看热闹,次没捕过。北京馆子还是差点意思,盖子掀开,虾还在抽动,但蹦不出盅子来。钳住只抽动得最活泛,叨进嘴里。虾子翻进后槽牙之前,好像浑身都是刺,四处扎。刺又刺不狠,扎也扎不疼,嚼吧两下子,满嘴只剩下口渣子似腥香。
“底线是只能借钱,不能合伙。都打算好,明年得要孩子,你别给瞎折腾。让他打借条,按手印儿,最好做公证。可以没利息,两年得还清。”杨冉长呼出口气,露出太后恩赐般表情,等接茬。笑着看她,努力回想最初爱上她理由。
真是没有比蛇更安静、更简单动物。想起下午马樾两手插着兜儿,蹲在黄金蟒缸子前对说。什都省,连四肢都省,真他妈简单,多好。他伸手摸着玻璃罩子,里面蛇兀自盘着,不会搭理他。真他妈希望被这个世界淘汰得再快点啊。他是跟谁说呢。跟蛇。跟自己。还是跟。
鲜生蚝盘子上摆着四分之颗切开柠檬,还有瓶研磨海盐。蚝肉在自己壳儿里微微颤抖着,周身圈儿黑色卷边不停地搐震,壳儿底汁水随之向上翻涌。没有挤柠檬,也没有撒盐,直接捧起岩石质感蚝壳,吸吮着将蚝肉吞下。咸嗒嗒甜滋滋冰沁沁还有些奶油香气蚝肉滑在舌头和牙膛间。
没有嚼,口将它咽下。
2018.2初稿
2018.3改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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