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双膝往炕前跪,泪如泉涌,像后颈被砍断似,垂下头。
郑娟便也双膝跪下,掩面而泣。
秉昆半晌才明白过来,伏在父亲身上号啕大哭……
郑娟便顺从地坐在炕边,握着公公只手,望着公公脸思前想后。
秉义终于不喘,开口说话。他先向弟弟认错,接着语重心长地告诉弟弟又将开展全国性运动,比“清除精神污染”来势凌厉,免不“拍打拍打”。省里已经成立领导小组,自己是副组长……
秉昆说:“哥,你放心,不会给你惹麻烦。你信不过,还信不过白老师吗?”
秉义说:“你俩都信得过。已经跟白老师谈过,他很感谢预先打招呼,正是他让再跟你打下招呼。意思是,你们干脆停工个时期,等风平浪静再继续干,平安无事不是更好吗?”
秉昆抬杠说:“谁知道什时候结束?你副巡视员知道吗?们中不少人上有老下有小,鼓励大家为单位为集体同时也为个人合法创收,那不也是中央政策吗?”
秉义沉默片刻,温和地笑道:“中央精神之间并不矛盾。思想要百家争鸣,文艺要百花齐放,资产阶级自由化也必须坚决抵制和反对……你看这样行不?哥先给你几个月生活费……”
秉昆皱起眉,将头扭。
郑娟忽然叫道:“秉昆,哥,爸情况不太对……”
兄弟二人扑到炕前,见老父亲脸看上去是僵。
秉义摸摸父亲脉,试试父亲鼻息,卷起父亲秋衣,耳贴父亲胸膛听片刻,抬头对秉昆说:“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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