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德宝嘘呼地大声说：“哎呀大娘，您太
不起，太有思想！听您
席话，胜读十年书呀！”
吴倩却仍刨根问底：“当年，那‘老毛子’家命运怎样，需要咱们中国人送只大公鸡表示祝福？”
秉昆们时大眼瞪小眼，不知该如何回答。
国庆小声对她说：“哪天
陪你看次《列宁在十月》，你就明白。”
吴倩说：“看过几次，与那部电影有什
关系？”
只老母鸡呢？”
曹德宝说：“知识浅薄吧？国庆，你以后要给你表妹补补民间
常识啊！当表哥有这义务，表哥那也不能白当嘛！”
国庆刚想对“表妹”说什，赶超抢着说：“替你补替你补，你这表哥以后补课机会多着呢。这次发扬发扬风格，先把机会让给。”
秉昆也不知道大公鸡或老母鸡在民间有什不同。
赶超说法是，送别人家老母鸡，感情重点在于祝福健康，关爱是对方身体。而送别人大公鸡，则又多层命运关怀含义。因为大公鸡是天上司晨官在民间化身，谐音上又代表公平，有公平就有正义。送别人家大公鸡意味着祝福人家常年平安无事，始终有公平和正义庇护着。
国庆耐心地说：“你话恰恰证明你从没看明白过嘛！所以需要再陪你看次，边看边给你讲。”
吴倩还想问什，忽听有人踢门。从门响声听来，确是踢而不是敲门或以拳擂门。
母亲不高兴地大声说：“秉昆，你看看去，大初三，是谁这没礼貌！”
秉昆赶紧起身去开门，见是春燕，手攥把糖葫芦，手攥把冰棍。她随秉昆进里屋后，国庆们望着她时都无语。她来前显然精心地将自己捯饬番——头发卷出大波浪卷
国庆这时才说：“知道还真不如你知道多，刚才想对她说，大公鸡比老母鸡肉多。”
吴倩眨巴眨巴眼睛问：“公鸡不下蛋，不管送给谁家，几天后就杀，炖，吃。把公平正义都给吃，还怎指望它能庇护人呢？”
她这问，将每个人都给问住。
家里来这多年轻人，有多年没有过热闹，母亲高兴得眉开眼笑。她边在外屋忙着煎炒烹炸，边大声说：“孩子，有些事不必那钻牛角尖去想。在咱们民间，大事要讲大道理，大道理须在人心这杆秤上经得住称。至于小事上那些小道理，不求非讲得多科学，比如每年三十儿晚上，都把旧灶王爷像给烧，不是烧灶王爷本身，是送他借着火势上天庭。把大公鸡给杀吃，也是同样意思。天庭*员都是不死。他不死，公平和正义也就不死嘛！”
母亲番话，让满座粲然，皆点头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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