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 无家可归 03（6 / 6）

，惊魂未定。可还没等这台机器平稳下来，它又蹦上多普里奥尔街尽头段上坡，之后是再次陡降达圣特林达德街。汽车在达圣特林达德街上闪着金属光泽电车轨道间欢快地起舞，把座位上他甩得东倒西歪。他要撞上伯父——他看上去无动于衷——要几乎从座位另端滚下车。街边住户阳台在他眼前闪过，所有人都对他们怒目而视。

伯父势不可当地右拐上德圣若昂达马塔街。他们沿街飞驰。阳光晃得托马斯睁不开眼，伯父却毫不在意。汽车闯过与德桑托斯-欧-韦略街交叉路口，直接冲入卡尔萨达-德桑托斯弧形街道。到达德桑托斯大街时，他伤感地瞟眼那条街上美丽公园，公园里行人沉浸在各自悠闲当中。伯父绕着公园行驶，然后向左个急转，个漂移上宽阔七月二十四日大街。拉帕区悠然拍岸河水——那迷人塔霍河——闪着粼粼波光出现在右侧，不过托马斯无暇欣赏。他们被噪声裹挟着，阵风似从里斯本人头攒动市区疾驰而过。他们高速驶入达特塞拉公爵广场繁忙环岛，然后像被投石器甩出样冲进兵工厂街。贸易广场熙攘人群只是小菜碟，最多算是充满乐趣挑战。托马斯看见广场中心若泽世国王雕像。啊！如果当时国务大臣庞巴尔侯爵能预见到这些街道今日惨状，他定不愿重建它们(12)。他们在轰鸣声中路狂飙，眼前切都成闪而过模糊色块。汽车所到之处，路上马匹、手推车、四轮马车、运货板车、人群和狗都乱作团。托马斯做好随时与某种动物或是人相撞准备，但伯父总能在最后关头通过个急转或急停化险为夷。好几次，托马斯忍不住想尖叫，但他脸已经吓僵。他只能用尽全力蹬紧地板。如果伯父不介意被当作救生圈话，他定会毫不犹豫地抱紧他。

路上，除冲着路人骂脏话时候，伯父脸上直洋溢着喜悦。他满面红光，嘴角带笑，两眼烁烁放光。他旁若无人地开怀大笑，不时像演说家那样发出欢呼与赞叹：“太神奇！……太伟大！……就像做梦样！……早告诉你吧……现在，这样你就可以左转！……太棒，实在是太棒！……看，快看，们时速得有五十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