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他怎
能说呢？他怎能再把杨溪拖到自己身边
泥潭里呢？
虽然她向他伸着手，但他能去拉吗？那只纤细又脆弱手，几乎是带着必死决心来救他。而难道，他能回报，就是把她拖下来，两个人
起抱着死去？
陶源颤抖着把手机放到
窗台上，扶住自己额头。
他竟然红鼻尖，哭。
每天上午，都是陶源觉得最难熬，但又最平静时候。
那时杨溪在睡觉，不会给他发消息，也不会发朋友圈。他没有东西看，但他知道她在哪里，在做什。
而到下午，她起来，会有事没事跟他说话，他就开始焦灼等待和想象。每次手机震动都会给他无限欣喜和失落——有时是她，但更多是垃圾短信。
“嗯，在去工厂路上。”
这次欣喜确实来自杨溪。她在外面时候喜欢发语音，声音有些惫懒，好像迷迷糊糊没睡醒。
乐得清静。只是表姑坐不住，过会儿手机上节目看腻，就要拉着妈妈出去兜圈子。
今天早上，杨溪发消息问他钱够不够用，什时候回去上班。
他扯点儿小谎，说所里给他发额外奖金，医疗费也是不用愁，医保报销下来之后马上就能还她钱。
杨溪没理睬他说还钱事，只把晚饭吃到道非常奇葩菜拍给他看，又发几句语音，叮嘱他定要听医生话不要为省钱急着出院。
那时，陶源坐在病床上，看着从窗户缝隙中露出小条晨晖，把那几条语音来来回回听好多遍。这时想到，他又把手机从兜里掏出来，点开杨溪对话框，去按那几个小小喇叭。
好多好多泪水喷涌出来，流在他扭曲脸颊上，流进每道皮肤褶皱里。心里像有个声音在喊，声嘶力竭，却悄无声息。
是，
“什时候回来？”陶源个没忍住，把老早就想问这句问出来。
“怎，想
啦？”杨溪很快又回语音过来，这次十分欢呼雀跃。
陶源突然觉得心尖儿上刺痛下，捏着手机指头也有些发抖。
他好想回：“是。”
他也好想说：“每天、每时每刻，都在想你。”
“你看，这东西看着像肉吧？口咬下去……呃……像个爆浆虫子！
“你早餐吃没？多吃点儿，快点儿把腹肌长回来。
“别急着出院，要听医生话，该用好药用好药，别心疼那点儿钱。”
巴黎比中国时差晚七个小时，他六点起来时候，杨溪还熬着夜没睡，不知道在忙些什。而这时，他独自熬着无所事事下午，杨溪则到该起床上班时间。
“起来没？”他想半天该说什，但最后还是发最老套三个字过去。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