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这说来,你也是儒者呢。儒佛向是誓不两立,但老师虽然是佛教徒,却也肯定儒学,所以你可以放心。”
被这说也会很莫名吧,山仓有些困惑地瞥眼。
“孔子教诲中也有真理。如果那是真理,即使宗门、派阀不同,依然是正确吧。既然是真理,就应该尊重。儒家因为是儒家所以定不对,佛家因为是佛家所以绝对正确——这样态度是不可取。”
他说没错。
“另方面,老师虽然是佛教徒,却也并非全面拥护现今佛教界。他其实更是对现今佛教界堕落感到忧虑。他说若是佛教只会谈论地狱与极乐世界,就变成只会卖弄浅薄权宜之词,僧侣再也不肯修习僧侣学问。哲学馆原本是为在失去风骨佛教中注入骨干,使其重生而建僧侣学校。在颁布宪法中,寺院僧侣权利全被剥夺,只被赋予沉重义务。神佛分离以后,佛教界走上衰退途,必须设法为其注入活力才行。如今佛教徒正受到考验。为重振,哲学式思考是不可或缺。”
,但也不是说自由民权运动就全是正义吧?这种怀疑、思考、辩证,就是哲学。老师虽然大力批评基督教,但并非否定基督教。与打压耶稣教幕府不样,老师只是说,该保留地方就保留,该割舍部分就割舍。”
就算他这说,也完全不懂什是对,什是错。因为对基督教毫无认识。顶多只知道有个救世主,祂背负着罪恶被处刑。
就是这个,矢作说:
“基督是神子。他没有父亲,单独由母亲生下,然后代替罪孽满身万民被处刑,三天后复活,对吧?嗯,这样传说故事,每个国家、每个宗教都有。有是有,但那是……传说故事罢吧?”
嗯,是传说故事没错。
这完全是演说。
如果只是闲聊,还可以打诨
“弘法大师[104]也有数不清类似传说,但没有人真相信。空海教诲也许尊贵,但没有人会因为芋头变成石头[105]而觉得感激吧?这是同样回事。基督教教诲中,也有许多对地方,但不分青红皂白,全部当成正确心态不行,这就是老师主张。然而如果说死人不会复活,基督教徒就会生气,他们说基督是不样。老师说不样是没关系,但也要说出个道理来。”
“说出个道理吗?”
如果会复活,就有复活道理啊,矢作说:
“凡事都定有道理。老师原本是越后真宗寺院僧侣之子,所以对于废佛毁释风潮感到心痛无比。近来佛教被视为厌世教,受到轻蔑,令老师十分愤慨,说完全不是这回事。”
原来他是个和尚?山仓问。是佛教哲学家,矢作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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