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霞山说，不会
，你跟领导关系好。
关系好？有啥关系？啥关系都没有！
就是会劳动，能劳动，人家用。人家
翻脸，就得下大田去！啊呀呀，许霞山你这个人还没改造好呀，你心太好
！这都是啥年头？饿死人年头呀，你还顾别人活成活不成哩！你先顾你自己吧，小心把领导惹恼，把你弄下去种地挖沙子去。
睡在炕上罗仁天也说话：老许，你快回去睡觉去吧，不要操那心。饿死人多，你能救过来吗？
罗仁天是许霞山在天祝县下西坝小学同事，五七年反右时因为提意见定个极右，开除公职送来劳教。这个人聪明。刚来夹边沟那天，管教股干事问新来人有什
特长，他说在老家吆过车，就直接分到车马组来。
在张天庆处碰壁以后，许霞山心凉半截。他觉得张天庆和罗仁天说有理，自己确没有能力帮助王朝夫，那就算吧，不操这个心。
庆说有啥事明天说不中吗？他说不中，是件急事，今晚上就要给你说。张天庆披衣裳开门，说他：啥球事嘛，这日急慌忙！许霞山说，急事，还就是急事。张哥，有件难肠事求你帮个忙。
张天庆是个性情温和但表面冷漠人。他穿上衣裳坐在炕沿上，毫无表情样子说：有啥事就说。
许霞山说，有个熟人，过几天就要去明水；今晚上找来，叫帮个忙，把他调到羊圈里。想来想去这事办不，求张组长帮个忙，跟领导说下，调到车马组来，赶车喂牲口都行。听说你们车马组喂牲口人调到高台去。
张天庆静静地听他说完，冷冷地说：你答应办这事？你能得很，那你办去嘛。
许霞山陪着笑脸说，张组长，哪有那能力嘛？能有那能力，半夜三更找你吗？
时间过去三四天，天傍晚，他赶着羊群回来，在地头上遇到崔干事。崔干事正在督促几个右派往菜地浇冬水呢，看见他还招呼声：许霞山，还不快回去吃饭！
他应声：这不是正往回走吗？
张天庆提高嗓门：找，找就能行！你没球想下，个就业工人能有这神通：把个人调到车马组来！
你们车马组不是缺个喂牲口吗？
喂牲口人早补上！
许霞山哀求说，唉呀，求你张组长，你搭救下这个人嘛，这个人要是再不改变下，就没命！他身体垮垮，过两天要调到高台去。高台情况你知道，去能活几天？
张天庆说，你求也没用，你跪下也没用，这话不能找生产股长说去。你知道有多少人想钻到车马组来吗？领导要是说，好呀。叫他到大车组去，你到大田劳动去。你说怎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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