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顾长无枝树干。冬天临去前寒风吹得树冠摇摆不定,使她产生种俯视切错觉。她喜欢道格拉斯冷杉树嶙峋树皮,顺着树皮上沟壑朝上望去,树冠足有两百英尺高。这个世界复杂得令人无法琢磨,然而这片树林却使她心灵澄澈无比,这种感觉是别处所找不到。
她趁着头脑寂静,整理着那些充塞她内心思绪——她父亲走,因为在柴房里藏些炸药而被联邦调查局人带走;到处都在传言,说用不多久圣佩佐所有长着日本人面孔人都将被送走,直到战争结束;她有个男朋友,是个白人,她只能偷偷地与他相见,而且他过不两个月就要被征召入伍,被送去与她同胞厮杀。而现在,除这些无可奈何事情之外,她妈妈还在几个小时之前洞悉她灵魂,发现她内心深处摇摆不定。妈妈似乎已经意识到在她生活和她本身渊源之间横亘着条鸿沟。而她到底是什人?她属于这里,但又不属于这里。尽管她渴望成为美国人,但是正如妈妈所说,她长着张美国人敌人脸,而且这张脸永远也无法改变。她在这里,在白人中间,永远也无法感到自由自在,而同时,她无比热爱这里森林和家里土地。她只脚在父母家中,这个家和她父母多年前所离开那个日本有着极其相似氛围。她能够感受到这个大洋对面国度在牵引着她,流淌在她血液之中,尽管这并非她所愿;这是她无法否认现实。同时,她双脚又深深地植根于圣佩佐岛,她心只想拥有个自已草莓农场,喜欢闻着土地和香杉树芬芳,在这个地方简单地生活到永远。然而,伊什梅尔出现。他就像那些树木样,是她生命部分,他身上有那些树木味道,有他们寻找蚌海滩味道。而且他在她心里深深地扎下根。他不是日本人,他们很小时候就相遇,他们爱情是在未加思索和冲动状态下产生,她在还不解自己之前就已经爱上他,然而她现在明白,自己或许永远也无法解自己,或许没有人可以解她,或许他们爱情是不可能。初枝觉得她理解自己长期以来试图理解东西,她之所以隐藏着对伊什梅尔·钱伯斯爱,不是因为她在内心里是个日本人,而是因为她根本无法向世界承认她对伊什梅尔感情就是爱。
她感觉浑身无力。黄昏前散步没能掩盖她和个男孩幽会行迹,对此她妈妈早就有所察觉。初枝知道自己没能瞒过别人眼睛,也没能说服自己,所以她也从来都没有感觉心宽过。他们——初枝和伊什梅尔——怎就能肯定他们真是爱着对方呢?他们只是碰巧起长大,起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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