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赶出研究所那天,他拒绝检讨,心里却那亮堂,那轻松。在那些日子里,他感到有柳德米拉、娜佳、切佩任、叶尼娅这些亲友是何等幸福……与玛丽婭。伊万诺夫娜约会怎办,他对她说什呢?他向瞧不起胆小怕事、俯首贴耳彼得。拉夫连季耶维奇。可是今天呢!他不敢去想母亲,他在母亲面前是有罪。他惧怕拿起母亲最后那封信。他知道,他无力保持自己心灵纯洁,无法保护它。这使他感到郁闷、绝望。他自身之中滋生出种力量,这种力量正在把他变成奴隶。
他干件卑鄙事!他是人,却对那些处境可怜、无力自卫人落井下石。
心绞疼,加上精神痛苦,他额头上冒出汗来。
平时他那种精神自信是哪儿来,他在别人面前夸耀自己纯洁和勇敢,做别人法官,不原谅他们弱点,是谁给他这种权利?
渺小人和正直人中都有弱者。区别在于,小人做件好事终生炫耀,而正直人做好事从不标榜,对自己过失却多年不会忘记。
到。”
“好,好,知道这种事电话上不好说,等你来,们再面谈吧。”切佩任说。
唉,没关系,没关系,还有娜佳呢,她快回来。天哪,天哪,他干些什……
五十六
夜里,斯特拉姆没有睡。他心里隐隐发疼。这可怕苦恼是从哪儿来?痛苦啊,痛苦。好个胜利者!
他却以勇敢和直率自居,嘲笑那些表现出软弱和胆怯人。可如今他作为个人却背叛大家。他鄙视自己,为自己感到惭愧。他居
尽管他在房管所女办事员面前感到胆怯,可也比现在坚强和自如啊。今天他甚至不敢与人争辩,不敢说出自己疑惑。自从他成为个有势力人,他就失去内心自由。怎样正视切佩任眼睛?或许他能坦然地这样做,就像在他回到研究所那天人们友好愉快地迎接他样?
这天夜里他回想起来切都刺痛他,折磨着他,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使他得到安慰。他微笑、他手势和举动都与他格格不入,对他怀有敌意。今晚娜佳眼睛流露出怜悯和厌恶神情。
只有平时惹他生气、跟他顶嘴柳德米拉听完他讲述之后忽然说维佳,用不着难过。在看来,你是最聪明>最诚实人^你既然这做,就说明这做是需要。”
他为什老想辩解,证明切都是对呢?他为什对前不久还不能忍受东西姑息迁就呢?无论别人对他说什,他都表现得很乐观。
战争中胜利与他个人命运转折是致。他看到军队强盛,国家伟大,前途光明。为什他今天觉得马季亚罗夫想法那平淡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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