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掏出自来水笔。
这时,他发现,希沙科夫惊呆,因为这个最难对付老头儿今天变得随和。
斯特拉姆整天没有工作。谁也没有打扰他,也没有打来电话。他无心工作。他之所以没有干工作,是因为这天他觉得工作枯燥无味,没有意义。
谁在那封信上签名?切佩任?约费签名,克雷洛夫呢?曼德尔施塔姆呢?真恨不得藏到别人背后。但毕竟是无法推脱。那样做无异于z.sha。根本没有事。他可以拒绝。不,不,切都是正当。并没有人威胁他。如果是出于本能恐惧而签名,心里倒也好受些。然而,他不是由于害怕才签名。而是那种
可想像,斯大林同志会问:为什没有斯特拉姆签名?”
“同志们,坦率地说,这里有些措词觉得不够妥当,这些措词仿佛在给国科学界知识分子们抹黑。”
“说吧,说吧,维克托。帕夫洛维奇,把您建议说出来,们很愿意修改您觉得不妥当措词。”
“同志们,请你们理解,看,你们这里写着:人民敌人巴别尔,人民敌人作家皮利尼亚克,人民敌人科学院院士瓦维洛夫,人民敌人演员梅耶荷德……但是个物理学家、数学家、理论家,有人说是精神分裂症患者,原因就在研究领域太抽象。说实在,是个不大合格人,这种人最好是不提名,对他们事情窍不通。”
“维克托。帕夫洛维奇,您算吧。您对政治问题具有出色分辨能力,您逻辑严谨,想想看,有多少次您十分尖锐地谈到政治问题。”
“唉,天哪!理解吧,有良心,难过,苦恼,没有这个义务,为什定要签名,痛苦极,饶吧,让良心得到安宁吧。”
但他即刻感到虚弱无力,被磁化,他有种吃饱喝足、养尊处优牲畜所具有温驯。他惧怕再次毁灭生活,惧怕新恐怖事件。
怎?重新把自己置于与集体对立位置?再次忍受孤独?也该认真对待生活。他得到以前做梦都不敢向往东西。现在他受到重视和关怀,能够自由地从事自己科研工作。可他从没提过任何要求,也没有认过错。他是胜利者!他还想要什呢?斯大林给他打电话!
“同志们,这切事关重大,所以要好好考虑下,请允许哪怕到明天再作决定吧。”
这时,他想像到个折磨人不眠之夜。他犹豫不决,踌躇不定,突然下定决心,但又对自己决定感到害怕,又开始犹豫不决,又作出决定。这切就像无情恶性疟疾折磨着他。他连几个钟头受着这种折磨。他精疲力竭。快点儿吧,快点儿,快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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