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好像已经到顶点,但是凭借既不是听觉,也不是肉体,而是凭借对自然内心感应,感到极顶寂静,感到新生婴儿在诞生之日囟门上搏动——正如古人说,这是独无二圣灵在世上翱翔刹那来临。
滴椭圆形露珠,饱满凝重,垂挂在纤长瘦削柳叶尖梢上,重力引它下坠,它凝敛不动,像是害怕自己坠落会毁坏这个世界。
也凝然不动。
在前线,战士就是这样手里握着炮绳,守在大炮旁边凝然不动,等候发布命令声音,这声音本身不仅是出自人口个微弱声响,而且支配着种可怕力量——火,在古代,它被目为神灵而后来变成杀人毒焰。火这个词,它曾经使人从四肢爬行中直立起来,把他抬到万物之灵地位,而如今它竟变成惩治者铁腕——“开火!”[3]在所知道语汇中不论过去和现在,都是个最可怕和最有吸引力语汇!
滴露珠垂挂在脸上方,清莹莹,沉甸甸。柳叶使它滞留在叶面折槽里,露珠重量还胜不过,或者说,暂时还无法胜过柳叶柔韧。“别掉下来!别掉下来!”念叨着,祈求着,祝祷着,全身心领略着内心和外界宁静。
森林深处好像听得到种神秘气息,轻微足音。甚至觉得天空中浮云也像是别有深意,同时神秘莫测地在行动,也许,这是天外之天或者“天使翅膀”声响?!在这天堂般宁静里,你会相信有天使,有永恒幸福,罪恶将烟消云散,永恒善能复活再生。两条狗惶惶不安,不时地抬起头来。塔尔桑好像喉咙里滚动着块小石头似,低声地吼着,后来已重新打起盹来,忽然又猛地张开嘴,却把声猛吼连同嗡嗡叫着蚊子又咽回去,只是含含糊糊地号声。
小伙子们都睡得很香。
给自己斟杯混有灰烬和蚊子茶,望着火,想着有病弟弟和那半大不小孩子。觉得他们好像都还很小,是两个被人遗忘和抛弃而需要保护孩子。儿子已经念完九年级,两个肩胛骨突得高高,撑着件紧贴脊背短上衣,腕关节皮绷得紧紧,两条腿像两根细棍接在膝盖下面。总而言之,他还没有发育成熟,还不结实,完全是个少年。可是他也快离开家庭,去学习,去部队服役,去陌生人那里受人家管教。弟弟按年龄算,虽说已是个男子汉,生两个孩子,走遍整个原始森林和叶尼塞河沿岸,去过遥远泰梅尔,但他身材比这个尚未成年儿子还要小。脖子上颈椎骨像小坚果似粒粒凸出在外边,手腕子又细又弱,脊背因劳累而压得紧抵在骶骨上,肚子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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