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之苦迅速爬上“红字”，他前弓
身体摊平，剧烈抽动，手脚乱挥，整张床随之颤动。他被牢牢绑在床上，扯动、挣扎与哀号，右手在挣脱时骨折，朝反方向拗折，发出喀啦碎骨摩擦，哭号终于达到高峰
。几个开垦队冷静地靠过去压住，没半点慌张神色，很职业性。古阿霞想起这种似曾相识画面，中古世纪被视为女巫精神病患，绑在柴火上焚烧就是如此恐怖模样，哀号尖叫，直到地狱之火带走灵魂。
古阿霞泪流满面，苦楚塞满鼻腔。她决定去台南，说走就走，跟帕吉鲁
起走，将会有最大动力与热情。她即刻动身去台南，即使快没旅费，即使这是圈套或温情左右也行，也决定找出“红字”家人解救他。
①外省籍士兵，闽南语。
②探险帽又称“蒲勺帽”，
地狂叫，不断释放溺水刑求惊恐，古阿霞怎样安慰都没用。
“出来吧！让
把你恶魔抓走。”将军说。
开垦队动起来，有把“红字”从床底拉回床上，有接走帕吉鲁手上铜像，往外头抬，让着魔病患们跟着出去。原本上百人病房空荡荡，凌乱拖鞋、床单与衣物到处是，有件挂在吊扇病衣就像上吊死人。
古阿霞不清楚将军下什
命令，但是方式不温柔──有位开垦队把脱下上衣努力塞进“红字”嘴里之前，把手伸进去催吐。忙着吐“红字”终于停止尖叫，眼睛垂泪，嘴角垂着口水，头无力地垂在肩上。
将军把点火雪茄叼着，对古阿霞说：“你不会喜欢接下来游戏，这里叫作‘抓耗子’。老鼠喜欢打洞，脑袋漏洞不是好事。”
古阿霞说：“这样催吐，不是好事。”
“这是必要过程，不然等下电击时要是他呕吐，可能呛死自己。”
“电击？”古阿霞满脸疑惑。
将军从角落拿回遗落木箱。箱里头不是放书，是仪器，有几个圆形窗镜针表，以及像卷曲电话线电击圆筒。他调整美制黑骑士（reiter）WC型电痉挛治疗仪器，直流电电击零点七秒，电压100伏特。这不会太难，将军靠多年自习与牢窗累积诊疗技术，黑牌医生也能成为王牌。他用干布把“红字”额头汗水与嘴角秽液擦干净，确保电流不会乱窜，然后转头对古阿霞与帕吉鲁说：“这是种疗程，对他是好，缓和情绪外，刚刚发生坏记忆也能完全消除。”
古阿霞为这记忆消磁术感到不安。她看见四个开垦队拉紧“红字”手脚上棉线，将军拿起电话线卷小圆筒，朝“红字”太阳穴附近两颞电击。那是瞬间变化。“红字”承受极刑，身体前弓，嘴巴张开，这时将军把干布塞进他嘴里防止咬伤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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