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回首,天台上空罐罐又在叫,要去守木条,这时候,再没有什事,比木箱还重要。
生命过程,无论是阳春白雪,青菜豆腐,都得尝尝是什滋味,才不枉来走这遭啊!(其实,青菜豆腐都尝不到。)
没有什不起,这世上,能看到——"长河落日圆,大漠孤烟直"幸运儿又有几个如?(没有长河,烟也不是直。)
再想——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这个意境里,是框得上。(也
这是很坏解释,但是要家具是要定,这件事实在使-羞-愧。
第二日荷西不能来,那阵们用完他赚薪水,他拼命在加班,好使将来日子安稳点。
第三日荷西还是不能来,他同事开车来通知。
天台上堆满两人高厚木条,个早晨去镇上,回来时木堆已经变成人半高,其他被邻居取去压羊栏。
不能直坐在天台上守望,只好去对面垃圾场捡好几个空罐头,打洞,将它们挂在木堆四周,有人偷宝贝,就会响,好上去捉。
骑在天台矮墙上对他说:"讨来,现在天还没黑,们快快做个滑车,把它们吊上来。"
那个晚上,们吃四个白水煮蛋,冒着刺骨寒风将滑车做好,木箱拖上天台,拆开包着铁条,用力打散木箱,荷西手被钉子弄得流出血来,抱-住大箱子,用脚抵住墙,帮忙他块块地将厚板分开来。
"在想,为什们定要做家具,为什们不能学撒哈拉威人辈子坐在席子上。"
"因为们不是他们。"
"们为什不能改,问你?"抱-住三块木条再思想这个问题。
还是被风骗十几次,风吹过,罐子也会响。
那个下午,整理海运寄到书籍纸盒,无意间看到几张自己照片。
张是穿长礼服,披毛皮大衣,头发梳上去,挂长耳环,正从柏林歌剧院听《弄臣》出来。
另外张是在马德里冬夜里,跟大群浪荡子(女)在旧城区小酒店唱歌跳舞喝红酒,在照片上非常美丽,长发光滑地披在肩上,笑意盈盈——
看着看着张张过去,丢下大沓照片,颓然倒在地上,那种心情,好似个死去肉-体,灵魂被领到望乡台上去看他亲人样怅然无奈。
"他们为什不吃有些东西?"荷西笑起来。
"那是宗教问题,不是生活形态问题。"
"你为什不爱吃骆驼肉?基督教不可以吃骆驼肉吗?"
"宗教里,骆驼是用来穿针眼,不是当别用。"
"所以们还是要有家具才能活得不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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