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长在Line上怪罪幼儿园食物处理不慎。园长开家长说明会,写两次道歉信,仍找不出病源,把厨娘借故革职以平息众怒。肚泻小孩对那次“巫婆汤”药效与自保密功夫都很满意,鬼扯到“布丁与泡面同时吃会拉肚子”传说。但是,小车对吐实,他从来没有对保留秘密。
七月某个周,阿勃勒花缀在枝头,也坠在白沙坑。小朋友在树下玩沙坑寻宝游戏,看谁先挖出深藏在里头“小小兵”。带队老师说,挖到地球另端美国也要找到“小小兵”,不然不能休息。童稚欢乐声不歇,他们最喜欢沙坑寻宝。
小车把铲子扔,大喊肚子痛,往厕所冲去。
瞥见他把找到“小小兵”私藏在口袋里,显见上厕所是诡计。跟上前去观察。
小车跑过厕所,往仓库而去,不费劲地打开那道用三个阿拉伯数字组合密码锁。锁头只是消极性阻挡,密码就刻在大人高度门框上。三年前,几位小朋友把仓库内白板墨水涂满自己与学校后,才添加锁。
她斑白发丝掩盖下脸庞上。
“那恐怕告不成。”
“不是,是说,她有说‘不要’。她说好几次,而且从头到尾没有说过‘很好’‘很棒’。”
“阿嬷,你怎确定?”
“没错,你有讲话反抗,只是你忘。”祖母笃定地看着。
从窗玻璃往内瞧,只见小车忙着在灰尘浮跃仓库东翻西找,也许在找神秘空间好藏死口袋小小兵,
“那好,知道,们再从头录音与记录。”女警打开录音笔,敲动键盘,计算机屏幕浮现字句缮打记录。
阿勃勒盛开之际,离开幼教工作。
阿勃勒栽在白沙坑旁,初夏黄花串串,垂挂枝头,微风不断迎送,又落下斑斑黄金雨瓣,点缀在白沙坑特别美。这种树却被小朋友称为“猪大肠”,因为果荚是长条状,漆黑色。他们会跟在某些人后头,喊“你掉东西啦”,然后高举果荚,对回头人说“你猪大肠从屁股掉出来啦”。连宾客与园长也遇上过这种把戏。
这把戏与说法,都是由小车发明。这小家伙还因此闹出意外,把成熟果荚剖开,用黑膏状果肉煮锅“巫婆汤”,邀几位小朋友喝,传说可以练成皮卡丘发电“十万伏特”功夫。但要是谁泄露口风,保证会像美人鱼变成化粪池里泡沫样。
阿勃勒果肉味甜,吃会轻微腹泻,但是无毒。放学后,十几个连蒙古斑都还在小屁股在自家厕所啪啦啦地喷个不停,却不敢提“巫婆汤”,生怕自己变成马桶里拉出来黄泡沫。家长认为是肠病毒送医。医生说,肠病毒跟拉肚子较无关,研判是食物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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