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越来越大，雨水劈里啪啦打在教堂屋顶上。教堂里
人都在互相打招呼，而同
时间，人潮还在陆续涌进教堂，每个人都淋得浑身湿透。爷爷脸又瘦又长，头白发剪得很短。他抓着爸爸不放，拼命追问他谋杀案事，可是爸爸却直摇头，什
都不肯说。奶奶问
今年是不是要开始打棒球
，说是。奶奶圆圆脸上满是皱纹，双蓝眼睛，神情看起来好慈祥，不过据所知，她常常被爷爷气得往地上吐口水。
由于下雨，窗户都紧紧关着，里头空气很滞闷。地板上湿答答，墙壁在渗水，天花板上吊扇转动时嘎吱作响。教堂里飘散着股混杂到无法形容气味，有成百上千种香水味，刮胡水味，洗发精味，还有花香味，因为有人衣领上、帽子上插着花。接着，穿着紫袍唱诗班排成列走进教堂。结果，他们第首圣诗都还没唱完，已经汗流浃背。圣诗唱完之后，全教堂人都站起来唱首赞美诗。唱完，大家又坐下。接着，两个又圆又胖太太走到前台，开始劝大家捐献，说是要救济亚当谷穷苦人家。那是加里森太太和普拉斯摩太太。接下来，大家又站起来唱另首赞美诗，唱完又坐下。爷爷和外公唱起歌来声音洪亮得惊人，简直就像沼泽池塘里牛蛙。
接着，里士满·拉佛伊牧师上台。他身体圆滚滚，脸蛋肥嘟嘟。他站到讲坛后面，开始宣扬耶稣基督死而复生奇迹，他说，这真是个神圣日子。拉
又见到你。”两个人握握手，然后他又接着说：“可惜好像看不清楚。”他眼镜上结层白雾，于是他把眼镜摘下来，掏出手帕擦擦镜片，“这五六年来复活节礼拜，今年是见过人最多——”
他话都还没说完，突然听到爷爷插嘴大叫说：“这里快挤死，还真像妓院发薪水日子，你说对不对呀，汤姆？”奶奶立刻抬起手肘用力撞他肋骨，震得他假牙差点掉出来。
“在跟汤姆讲话，你能不能不要插嘴？”外公忍不住开口骂爷爷，他脸涨红。“打从坐下来到现在，还没有机会开口说半句——”
“乖孩子，你看起来气色真好！”爷爷又插嘴。他手伸得好长，从奶奶面前伸过来拍拍膝盖。“丽贝卡，你有没有让这孩子多吃点肉呢？小孩子正在长，要多吃点肉才长得出肉，知道吗？”
“你耳朵聋吗？刚刚说什你没听到吗？”外公脸越来越红。
“听到什？”爷爷问他。
“杰伯，把助听器打开。”奶奶提醒他句。
“你说什？”他问她。
“助听器！”她终于忍不住大叫起来，“把助听器打开啊！”
看样子，今年复活节有好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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