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你
。」
「哈罗德知道吗？」
「不，」他说，忽然很凶，「你不可以告诉他。」
这类对话事后总让他震惊而困扰。接下来整个傍晚，他都在努力回想上星期对话，仔细寻找任何不对劲，任何因为自己愚蠢而忽略掉线索。在比较宽容而好奇时刻，他会把裘德想像成
个魔术师，唯招数就是隐瞒，但随著每年过去，他本事越来越厉害，现在他只要拉起丝制斗篷角遮在眼前，整个人就会立刻隐形，就连最瞭解他人都看不到。但在其他时候，他好恨这个招数，年又年费心地帮裘德保密，除
极少信息，他从来没能得到什麽重大消息，连试著帮他、公然表示忧虑机会都没有。这样不公平，在那些时候他会想，这不是友谊。这是某种别东西，但不是友谊。他觉得自己被硬推进某个他从来不想玩共谋游戏裡。裘德跟他们沟通切，都显示他不想接受帮忙。然而，他无法接受。问题在于，某个人要求你别烦他，你要如何置之不理，即使这会危及你们友谊。这是个棘手两难问题：你要怎麽帮助个不想被帮助人，同时明白如果你不试著帮忙，那麽你根本算不上朋友？他有时真想朝裘德大吼，跟
谈谈。把事情告诉，告诉该怎麽做，才能让你跟谈。
有回在派对上，他无意间听到裘德跟某个人说他会告诉威廉所有事，当时他方面觉得很得意，方面又很困惑，因为其实他什麽都不知道。有时他觉得不可思议，他居然会这麽关心个人，即使他拒绝说出朋友间会分享事情——他们认识前他过著什麽样生活、他害怕什麽、他渴望什麽、他受什麽样人吸引、日常生活烦恼和悲伤。因为裘德自己不肯谈，有时他真希望跟哈罗德谈谈裘德，搞清楚他知道多少，同时看他们和安迪能不能把各自解事情拼凑起来，或许可以得到些解答。但这只是梦想：要是真这麽做，裘德永远不会原谅他，他们之间原本联繫也会消失殆尽。
这会儿回到公寓，他迅速检查下邮件（他很少收到什麽有趣，所有工作相关信件都会寄给经纪人或律师；个人邮件则会寄到裘德公寓），找到他上星期去完健身房回公寓时落下剧本，然后连大衣都没脱，又匆匆离开。
自从年前买下这间公寓以来，他总共只在裡面待过六星期。卧室裡有张日式床垫，客厅裡放著利斯本纳街搬来茶几，还有杰比在街上捡来那把埃姆斯玻璃纤维椅子，以及他几箱书，就这样。理论上，马尔科姆打算帮他重新装修，把厨房边没窗子小书房改为用餐空间，同时处理其他问题。但马尔科姆好像感觉到威廉缺乏兴趣，就直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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