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箱,点三碗最便宜炖菜——浇肉汁硬牛肉、土豆和胡萝卜,他像以往慢慢释放积累已久饥饿时那样,专注而耐心地细嚼慢咽。女侍者又给他续份面包,当他表明无法支付这份面包费用后,她却执意让他留下。他惊讶地倒吸口冷气,向她表示感谢。这里多数人善意让他惊讶不已,但他随后也提醒自己,他们基本上没挨过饿,近期也没有在本国缩小国土之外地区遭受溃败和憎恶。所以他断定,出于这个原因,他们才不介意在日常生活中表现善意,才会把面包当作礼物送给他。
他付完饭钱,重新计算下离目标金额又稍微远点损失,然后走进公共洗手间,进行晨间刮脸。他解开包着小片偷来肥皂,已经用得几乎透明,拿两块手帕中块偷偷摸摸地把脸清洗番。若是有机会,他还想把塞在裤子后兜里换洗内裤也冲洗下,但洗手间里有其他人,他有些不好意思。他又从胸前口袋里掏出支牙雕牙刷,上面猪鬃毛由于长期使用已经又软又秃,缠绕成团。打仗时他就直把它带在身上,把剃须刀,因为长年打磨已经变得很薄,还有把小梳子和好用银质挖耳勺。他收拾完毕后,又把它们重新装回身上。然后他提起箱子,回到原位。
当黄昏再次在窗户上跃动,他已经完成多半目标。他数着钱,突然萌生个想法——为何不先用挣到这些钱,买张最远车票,在火车上把香肠卖给待在车厢里无处可去乘客呢?于是,他又回到售票口,买张大概能把他带到刚刚进入中西部地区车票,这次遇到售票员是位毫无耐性、上年纪老先生。然后他回到老地方,又卖根香肠,合上箱子,走到对应编号站台,把车票放在上衣胸前内兜里。他挤在准备上车人流中,他们要沉浸在绵长告别里,要有同行伙伴在侧。他走进车厢,安顿好,耐心等着火车开始晃动,驶离让人厌恶海洋,驶离纽约。
他依靠卖香肠赚来钱穿越明尼阿波利斯和地势起伏、崎岖不平乡村草原。而后,马平川平原和浩瀚天空突然就出现在眼前,他就这样来到北达科他州。在这里,他卖掉最后根香肠。然后,他走下火车,沿着小镇车站月台边缘缓缓前行。
彼时,他并不知道自己再也没有离开。他原本只是打算先在这里待上阵,找个工作,将带来工具派上用场,等挣够路费,再继续前行,到达他因为那片匠心打造面包而专门挑选目地。而在眼前这样个镇上,他很好奇面包能在哪里做出来,啤酒在哪里酿造,牛奶和黄油在哪里冷藏,灌香肠、切割猪排、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