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片寂静,只有狗链发出微弱叮当声,响个不停。狗沿着墙根刨骨头时弄断西红柿藤蔓,空气中飘着藤蔓酸涩味。每到晚上这个时候,玛丽总是唤狗进屋,看会儿书,然后上床睡觉。但今晚不同寻常,处处都有神秘迹象。
她想起塔罗牌,按照吉卜赛人所指导那样,将它们放在床垫下,以感应梦境。她有块占卜板,位顾客曾向她演示如何将鸡蛋打进罐水中,并从蛋黄中读出预言。但没有哪种方法可以重现那天辉煌:她脸撞到冰面上,然后冰面像魔镜般呈现哥哥脸。她此刻站在干净油毡上沉思,希望今夜有征兆出现。
头公牛在畜栏里呻吟。院子里玫瑰簇簇,参差不齐,阵清风吹来,簌簌作响。飞蛾扑打着纱门。
玛丽关灯,走到屋外,踱来踱去。在栅栏外,后院就像个迷宫,散布着畜栏、储物间和旧货车车厢,还有鸡圈,那里满是锈迹斑斑设备。皮特姨父曾捡回来许多东西,比如巨大铁制浴缸,他用来烫猪毛,现在被废弃在杂草丛中,积满含铁雨水,成蚊子温床。浴缸另边是弗里兹姨妈防风林,有桑树、常青树、野生李子树和雪松。树周围草凉凉,层层叠叠,绿得浓烈。玛丽静静地站在那儿,呼吸着针叶和阔叶香气,想起卡尔。
她又看见很久以前他伸手折树枝,将树枝上白花拉到面前、嗅着淡淡花香。她看见他闭上眼睛,沉醉其中,张开嘴唇。随后,她也看见塞莱斯汀,塞莱斯汀嘴很深,张开双臂想抓住什,身体比卡尔消失前抱过那棵树还结实。
。
“不是找你要东西,”玛丽回答,“事实上,这儿有你东西。”
斯塔没说话,琢磨那东西可能是什,最后她不得不问玛丽。
“是缝纫机。”玛丽回答。
“已经有缝纫机。”斯塔说。
院子里微弱灯光在玛丽身后亮起。常青树看上去黑漆漆片,有些吓人。玛丽想到林子里可能有流浪汉、猫头鹰、臭鼬和老鼠出没,然而她还是迈进疯长草丛里。迈出第步时,她觉得双腿越来越沉重。迈出第二步时,她眼皮都快睁不开,不过她依旧在交错枝丫间向前猛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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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玛丽答道,“但你姨妈又送你台。”
斯塔愣半天,才明白玛丽口中姨妈是玛丽母亲阿德莱德。斯塔回想起阿德莱德是多喜欢缝纫,她仍记得阿德莱德给那些过时衣服镶上毛领、大蝴蝶结和其他时髦装饰。
“让路易斯去拿。”斯塔说。
“把它放在后屋。”玛丽回答。
然后她挂断电话,把撬棍放回冰箱上,站在亮堂日光灯下,日光灯发出微弱嗡嗡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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