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4（10 / 12）

而到裙子下摆和边缘处，他用是那些泛着黝蓝光泽羽毛，蓝色中杂糅着点点黄色，像湖水上荡漾波光。这裙子自上而下看下来也就仿佛由三部分组成：上部是灰色河流，中部是绿色森林，下部是蓝色天空。当尼都萨满在林克走后第三年春天，把这样条羽毛裙子送给母亲时，你们都能想到她看到它时候，是多惊异、欢喜和感激。她捧着那条裙子，说这是她见过世上最漂亮裙子。她先是在希楞柱里把它平铺在狍皮褥子上，用手轻轻摩挲着，反反复复地看；然后她又把它抱到外面，挂在棵白桦树上，忽而走远，忽而靠近地看。春日暖阳把羽毛裙子照得华美极，那种美真能让个女人心惊肉跳。达玛拉脸红，她遍遍地对说，你额格都阿玛定是长着双神手啊，他怎能做出这漂亮裙子呢!觉得母亲那时就是只奔跑着翘着大尾巴灰鼠，尼都萨满是个好猎手，那条羽毛裙子是他专为母亲而设下“恰日克”夹子。所以当达玛拉穿上它，问漂亮不漂亮时候，虽然在心底赞叹那裙子是专为她而生，她穿上后那股久违青春和朝气又高傲地抬头，使她显得无比端庄和高贵，但还是冷冷地说，你穿上它像只大山鸡!母亲脸白，她有气无力地问，现在真那让人看不得?咬着牙，冲她点点头。达玛拉哭。她从下午直哭到黄昏，最后她把这条羽毛裙子收起来，对说，留着你嫁人时候穿吧。再过两年，你也许就用得上它。

达玛拉虽然没有正式穿上它，但她每隔段时间，都要捧出那条羽毛裙子，无限迷醉地看上刻，那时她眼神格外温柔。她有意无意地总要在尼都萨满希楞柱外晃悠着，若是看见他突然出来，她就会吓得“嗷——”地叫声，转身跑掉。只有心已经被人征服女人，才会怕见那个男人身影。达玛拉为尼都萨满精心做两样东西：副狍皮“伯力”和个“哈道苦”。

伯力就是手套，们那时般戴是分成两瓣手套，做起来比较简单。而达玛拉给尼都萨满做，却是用短毛狍皮做五指手套，这样手套做起来非常费时。达玛拉挑针走线地足足做半个月，她在手套腕口处绣三圈花纹，Page46圈是火纹，圈是水纹，圈是云纹。还记得中圈是火纹，上下是水纹和云纹。她做完后问那花纹怎样?知道她是为尼都萨满做，就讥讽她：云和水在起是对，哪有火和水在起?这句话让达玛拉白脸，她“哦——”地叫声，仿佛被针刺着。所以接下来她做哈道苦——烟口袋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