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说：简短，仪式尽量简短，还有活人埋在废墟里。
阿巴把祭师行头从废墟里弄出来，鼓砸破
，铃也坏。死人都
个个摆在干柴堆上。送葬
事，阿巴是做过。他念诵祈祷文和祝颂文，点燃焚尸柴堆，在天将黎明时候。他不断往柴堆上抛撒麦子和柏香。火堆还没有焚烧殆尽，天亮。刚刚送别亲人人们又走上废墟，寻找新死难者和幸存者。留下阿巴和几个上岁数人等待火熄灰凉，等待那些骨殖冷却，好收殓它们。
这天下午，云开雾散。直升机来，解放军来。
两天两夜啊！云中村那些累坏活人倒在地上就睡着。
解放军来，救援进度就加快。当天晚上，阿巴和乡亲们起火葬批新尸体。那些几天前还活着人，身上散发着各自气味人都开始散发出样难闻味道。直升机不断飞来。运来那
多东西。送葬人们都戴上蓝色口罩。有桶桶汽油，就不用费那多柴火，等着尸体慢慢焚化。阿巴边往火堆上浇汽油，边念念有词：没办法呀，对不起，对不起。
最后次尸体只有两具。他们被从废墟里挖掘出来时候，高度腐烂尸体把两个战士都熏晕过去。严格地说，那是些人身体碎块，装在蓝色尸袋里，抬来火化时，已经洒好几遍消毒水，还是难掩腐烂味道。阿巴戴上重重叠叠三层口罩。但无论这两具尸体多恶臭难闻，无论这个人生前是恶，还是善；是坦荡，还是虚伪；是正直，还是怯懦；是勤劳，还是懒惰，经过烈火焚化，骨殖都变得干干净净，灰白色，像是要散为灰烬固体，又像是刚刚凝聚灰烬。
这些骨殖，最后都集中埋在村后专为地震遇难者开辟集体墓地。埋入泥土，掩上草皮。在云中村人观念中，死亡就是从世界上消失，所以，骨殖埋入地下，地面上不会留下坟头。过几天，阿巴去插招魂幡时，青草猛然生长，都有些看不出埋葬过什痕迹。
阿巴再点燃支火把。
这时，天边曙色正在夺去火把光亮。黎明光色中，阿巴不再那深地陷入回忆。他脑子里不再闪过每张活人和死人面容。半个白天，以及整整个晚上，他走到云中村每幢房子跟前，曾经居住其中那些人善恶长短都在他脑海中浮现。他回来，只是想万真有鬼魂怎办？所以他来安抚他们，让他们知道自己不是无家可归野鬼，却不想对他们做什评判。那大地震，在制造死亡和伤残时，似乎也没有依据善恶标准进行挑选。又过这些年，时间自己进行评判。时间通过他回忆做出评判。最后，阿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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