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震后,余震不断。乡亲们都能自己判断震级。那个晚上,大地深处又轰轰作响,山体破裂,下滑,满山滚石扑向峡谷底部。天空暗黑,白盔白甲山神
他个人在下山路口磐石那里,熏炷烟,撒些祭食和酒在柏树枝燃成火堆上。没有敲鼓,没有摇晃他法铃,也没有穿上祭师衣裳。这些东西,都还埋在他家废墟底下。他望着黄昏中雪山说:阿吾塔毗,您老人家看见吗?
后来就天黑。
直升机停止飞行。世界又安静下来。废墟上还片忙碌,被探照灯光照得雪亮。但夜降临,直升机巨大轰鸣声消失,世界就安静下来。那是震后第三天,阿巴个人站在祭火堆前,第次感到世界安静下来。
天黑尽。
阿巴坐在松树下,望着比那时候更安静百倍千倍村庄。
书包,到要为这个云中村捐所希望小学。
地震打击,让云中村些人有坏脾气。那多来救灾人也愿意惯着这些人坏脾气。
愤怒过后年轻人自己也有些惭愧。地震又不是志愿者老师在云中村下面埋炸药。
和颜悦色志愿者告诉他们,这次地震很强烈,波及范围很大。几个地级市,个自治州,几十个县。但这次地震需要个名字。地震是最先从汶川爆发,所以,国家就把这次地震命名为汶川地震。
道理不难懂,愤怒年轻人都低下头。
他想睡着。但睡不着。当年情景在脑海中幕幕闪过。他念咒语,让自己摄定心神,让自己凝神息虑,但没有点效果。他只是坐着样子像是入定样。松树正在长出新叶。新叶长出,旧叶落下。那些细细针叶轻轻落下,簌然有声。落在阿巴肩上,落在阿巴怀里,落在阿巴头顶。但他脑子里面、心里面还像大海样翻沸。
要不要搬迁,使空前团结几个月云中村人陷入争吵。
要不要搬迁,使得空前亲密干群关系又有裂隙。
直到又发生场余震。
五级。
志愿者还在仁钦家院门做成黑板上画图。地震从这里开始,汶川县映秀镇。几千人死亡,那多工厂和房子啊,还有水电站,分多钟时间就没有。地震从这里,波浪样扩展,向着四面八方,连北川县城整个都没有。还有些村子,整个都被塌下来山埋掉,个人,座房子,都没有剩下。有个被埋掉村子,只剩下个在山上割草人。
这让几个愤怒年轻人惭愧得无以复加。
他们垂着头走出帐篷。他们听到身后帐篷里又传来孩子们整齐诵读声。
2018年5月15日,原本是云中村祭祀山神,过年度朝山节日子。
阿巴没有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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