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涛听,当初只有五分烦恼;见说这话,又添五分烦恼,自离使臣房里,上马回到家中,把马牵去后槽上拴;独自个,闷闷不已。
只见老婆问道:“丈夫,你如何今日这般嘴脸。”
何涛道:“你知。前日太守委纸批文,为因黄泥冈上伙贼人打劫梁中书与丈人蔡太师庆生辰金珠宝贝,计十担,正不知甚样人打劫去。自从领这道钧批,到今未曾得获。今日正去转限,不想太师府又差干办来,立等要拿这伙贼人解京,太守问贼人消息,回覆道∶“未见次第,不曾获得。”府尹将脸上刺下“迭配郴州“字样,只不曾填甚去处,在后知性命如何!”
老婆道:“似此怎地好?却是如何得!”
正说之间,只见兄弟何清来望哥哥。
守道:“你是甚人?”
那人禀道:“小人是三都缉捕使臣何涛。”
太守道:“前日黄泥冈上打劫去生辰纲,是你该管?”
何涛答道:“禀复相公,何涛自从领这件公事,昼夜无眠,差下本管眼明手快公人去黄泥冈上往来缉捕;虽是累经杖责,到今未见踪迹。非是何涛怠慢官府,实出於无奈。”
府尹喝道:“胡说!”上不紧,则下慢!”自进士出身,历任到这郡诸侯,非同容易!今日,东京太师府差干办来到这里,领太师台旨∶限十日内须要捕获各贼正身完备解京。若还违限次,非止罢官,必陷投沙门岛走遭!你是个缉捕使臣,倒不用心,以致祸及於!先把你这厮迭配远恶军州,雁飞不到去处!”
何涛道:“你来做甚?不去赌钱,却来怎地?”
何涛妻子乖觉,连忙招手,说道:“阿叔,你且来厨下,和你说话。”
何清当时跟嫂嫂进到厨下坐。
嫂嫂安摆些酒肉菜蔬,烫几杯酒,请何清吃。
何清问嫂嫂道:“哥哥忒杀欺负人!不中也是你个亲兄弟!你便奢遮杀,到底是亲哥哥!便叫处吃盏酒,有甚辱没你?”
便唤过文笔匠来,去何涛脸上刺下“迭配州“字样,空着甚处州名,发落道:“何涛!你若获不得贼人,重罪决不饶恕!”
何涛领台旨下厅,前来到使臣房里,会集许多做公,都到机密房中商议公事。
众做公都面面相觑,如箭穿嘴,钓搭鱼腮,尽无言语。
何涛道:“你们闲常时都在这房里赚钱使用;如今有此事难捉,都不做声。你众人也可怜脸上刺字样!”
众人道:“上覆观察,小人们人非草木,岂不省得?只是这伙做客商必是他州外府深旷野强人,遇着时劫他财宝,自去山寨里快活,如何拿得着?便是知道,也只看得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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