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她："是谁
血?""你!"她对着大叫。
又问她："是谁手?""你手!"这回，她是脸贴着脸对大叫。
是，是手。是人家差点杀
，血又怎
会沾到手上呢?垂下手，又有细细
股血，虫子样从
哥哥用不着提防。塔娜也用不着委屈自己落在傻子手里。
杀手却把刀放下，说："为什要杀你，要杀就杀你父亲和你哥哥。那时，你还跟样没有长大。再说，杀个傻子，名声就不好。"
说："那你来干什?"
"告诉你父亲和哥哥，他们仇人来。"
"你自己去吧，不会告诉他们。""
不上是个好杀手。但他用剑尖顶着喉咙，让眼望天空。他可能以为从没看过天空是什样子。望着天空，等着他说话。想，他该说话。但他就是不说话。要是他连话都不说句两句，也不能算是个好杀手。这时，剑尖顶着那个地方，开始发烫，剑尖变成蓬幽幽火苗。想，要死。但他又不肯挥挥手，把剑挑下马来。
听见自己笑："让下来，这样不舒服。"
仇人终于开口："呸!上等人，死也要讲个舒服。"
终于听到他声音，问："这低沉，真像是杀手声音。"
他说："是声音。"
还在答话，转眼间，他却不见。
这时，才开始发呆。望望天空，天空里云啊，风啊，鸟啊都还在。望望地上，泥巴啊，泥里草啊，草上花啊，花丛里脚啊，都还在，好多夏天小昆虫爬来爬去，显得十分忙碌。
看看水，看见水花飞溅，看见水花里塔娜。想，塔娜过河来。这时，她已经从水花里出来，到跟前。她说："傻子，血啊，血!"
没有看见血。只看见，她从河里上来后，水花落定，河里又平静。塔娜从河里上来，抓起只手，举到眼前，说："傻子啊，看啊，血！"
手上是有点血，但塔娜太夸张，那点。
这回，他声音没那低沉。这可能是他平常声音。是仇恨使他声音低沉，而且发紧。看来，在身上，他仇恨不大够用，所以，只说句话，他声音就开始松弛。
"你叫什?"
"多吉罗布，父亲是多吉次仁，麦其土司把他像只狗样打死在罂粟地里，母亲把自己烧死。"
"要看看你像不像多吉次仁。"
他让下马。脚刚落地，他又把刀搁在脖子上。这回，看清楚他脸。这人不很像他父亲，也不很像杀手。这下好，刀下去，什人都不用担心，也不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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