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够,现在干吗还要玩弄手法呢!如果这儿有证人,那就是另回事;可们是两个人私下里悄悄地谈谈。您自己也看得出来,并不是像追兔子那样来追捕您。您承认也好,不承认也好,——这个时候对来说反正样。您不承认,心里也已经深信不疑。”
“既然如此,那您来干什呢?”拉斯科利尼科夫气愤地问。“向您提出个从前已经问过问题:既然您认为有罪,为什不把抓起来,关进监狱?”
“唉,这可真是个问题!可以逐点回答您:第,这样直接把您抓起来,对不利。”
“怎会不利呢!既然您深信不疑,那您就应该……”
“唉,深信不疑又怎样呢?因为这切暂时还都是幻想。为什要把您关到那里去,让您安心呢?这点您自己也是知道,既然您自己要求到那里去。譬如说吧,把那个小市
①脱离正统东正教教会宗教派别,叫分裂派;分裂派中又分为些不同教派。所有这些教派信徒统称为分裂派教徒。
②别古纳是分裂派中个教派。这个教派产生于十八世纪末,其成员脱离家庭,不服从当时政权,逃到森林中去生活。
“那……是谁……杀呢?”他忍不住用气喘吁吁声音问。波尔菲里-彼特罗维奇甚至急忙往椅背上靠,仿佛这个问题提得这出乎意料,使他吃惊。
“怎是谁杀?……”他反问,似乎不相信自己耳朵,“是您杀,罗季昂-罗曼内奇!就是您杀……”他用深信不疑语气几乎是低声补上句。
拉斯科利尼科夫霍地从沙发上站起来,站几秒钟,什话也没说,又坐下去。他脸上掠过阵轻微痉挛。
“嘴唇又像那时候样发抖,”波尔菲里-彼特罗维奇甚至好像同情似地喃喃地说。“罗季昂-罗曼内奇,看来,您没正确理解意思,”沉默会儿,他又补充说,“所以您才这吃惊。来这里正是为把切都说出来,把事情公开。”
“这不是杀,”拉斯科利尼科夫喃喃地说,真像被当场捉住、吓得要命小孩子。
“不,这是您,罗季昂-罗曼内奇,是您,再不会是任何别人,”波尔菲里严峻而且深信不疑地低声说。
他们俩都不说话,沉默持续得太久,甚至让人感到奇怪,约摸有十来分钟。拉斯科利尼科夫把胳膊肘撑在桌子上,默默地用手指抓乱自己头发。波尔菲里-彼特罗维奇安静地坐在那儿等着。突然拉斯科利尼科夫轻蔑地朝波尔菲里看眼。
“您又把老套搬出来,波尔菲里-彼特罗维奇!还是您那套手法:这套您真不觉得厌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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